徐州战场,曹军于禁,昌豨攻打刘备军臧霸,孙观驻守的兰陵城。曹军满宠,徐晃攻打刘备吕布联军高顺,陈到镇守的小沛城。这两处兵马,却不过是曹军前锋部队!
数日前,曹操得夏侯渊从汝南传来的书信,信中夏侯渊谢罪,言刘备计夺平舆,自己恐无法完成牵制刘备军任务,且吕布数千精骑亦突围北上,怀疑其意图支援小沛,请丞相速速出兵,赶在刘备,吕布回援前攻下小沛,夺下徐州。
此时,曹操有意将刘备徐州鲸吞而下,却不得不防此前与董承“勾结”的外系诸侯马腾,袁绍两人,更要提防淮南袁术的反扑。一时间曹军兵力,竟也有捉襟见肘之态!
曹操虽对刘备,吕布二人未能被困汝南大感失望。但在与荀彧,郭嘉二人商议后,曹操当机立断,派荀攸,韩浩二人率兵一万北上河内,助曹仁,史涣防御袁绍。
雍州三辅地区局势混乱,马腾,韩遂与已败亡的李傕,郭汜残部混战,二人势力反倒不断增强,逐渐延伸到京兆长安附近。
曹操本已下令朱灵,路昭率兵一万,支援驻守长安的钟繇。却为保已到手的汝南不失,不得不命朱,路二将改道南下,助夏侯渊所部安定汝南。
关于长安之事,马腾自命名将马援之后,一向颇为忠于汉室(本书马腾沿用演义设定了,史实中......只能说就是个反复无常军阀头子),而韩遂虽与马腾关系紧密,两人更曾结为异姓兄弟,但韩遂为人心机深沉,野心勃勃,与马腾理念不合,二人多有争执。
有鉴于此,曹操一面让钟繇谨守长安,不得与马腾等人交战。一面密令校事秘谍首领杜怀,以朝廷使者身份出使韩遂,先封其为安羌将军,再探其虚实,商谈价码,试图让韩遂彻底归附于己,对马腾倒戈相向。
安排完以上所有事务,曹操命夏侯惇为前军大将,许褚统领虎卫营,曹纯统领虎豹骑,起五万大军出征小沛,誓要将吕布,刘备势力一鼓荡平!
此刻,曹操大军已抵达下邑,距离小沛仅有数日路程。
夏侯惇与曹操并辔而行,其不无担忧道:
“阿瞒,此次你让子修(曹昂)留守许都,虽有荀文若,郭奉孝辅佐,但那孩子毕竟年轻,若朝中再有董承那般奸佞,你我又出征在外,只恐多有不妥。”
夏侯惇与曹操自小一同长大,在曹氏,夏侯氏诸多宗族大将中,二人关系最为亲密,就算夏侯渊,曹仁等人都有所不如。
眼下二人私下言语,夏侯惇依旧称其小名“阿瞒”,曹操虽已贵为丞相,却丝毫不以为忤,微笑道:
“元让不必担心,昂儿一向遇事沉着,有大将之风,我特意让文若辅佐,又留下子满(典韦)率三百虎卫营将士贴身护卫,当可无事!”
(注:典韦是否字子满,历史上是有争议的,三国志说典韦死后“遣归葬襄邑,拜子满为郎中”,有人认为这里是追授典韦为郎中,有人认为是其子典满被授为郎中,也导致一些不太明确的记载典韦字子满,这里我就沿用子满为其表字了,毕竟评书中典韦字“洪飞”感觉更不靠谱~)
随即曹操看着自己这位最亲密的好兄弟,又缓缓道:
“元让,我等起兵十数年,如今皆已年过不惑。昂儿乃我嫡长子,自然要在我曹氏,夏侯氏族人中作为表率,多立功勋,将来方能承担大业!”
夏侯惇一向视曹昂这个侄子如己出,这才会对其留守许都担心不已。如今听曹操之意,竟有立储选定接班人之意,不由喜道:
“阿瞒!你可是有意让子修继承曹家大业?”
曹操笑而不语,半晌才说道:
“元让,昂儿尚需磨炼,方成大器。此乃你我私下言语,不可外泄!你可明白?”
“诺!元让谨遵丞相之命!”夏侯惇哈哈大笑道。
就在曹操这五万大军,即将兵临小沛之时,汝南平舆,袁雪筠,刘辟,龚都,裴元绍四人,借袁术降兵之手,内外夹攻赶走程昱!更成功引诱夏侯渊,曹洪两万七千人马回援平舆,为主公刘备争得喘息之机。
袁雪筠又依计而行,先将平舆城内袁术降军遣散,再将平舆城“拱手相让”,还给夏侯渊等人。
随后近两万黄巾军余部,被刘辟等头领拆分为六股三千余人的小部队,以“游击战”各自袭扰平舆附近定颍,阳安,召陵,汝阳等地。
雪筠遵照主公刘备手谕,严令这些黄巾军旧部,不得屠戮抢掠汝南百姓,只得袭扰曹军治下的官仓府库,钱粮任其自取,以此将夏侯渊大军拖在汝南,无暇再进攻淮南刘备领地。刘备因此得率一万四千残军,成功退回淮南下蔡,与关羽,张飞所部汇合。
如今张勋溃败,仅率数千人逃回寿春,袁术这位“仲家帝”的地盘,仅剩淮南部分领地,与整个庐江郡,江东丹阳郡亦被曾经的“藩属”孙策彻底吞并,其更随时准备渡江北上!
对袁术来说,近日唯一的好事,便是衣带密诏引曹操刘备两家“火并”!其颇为幸灾乐祸,目前只命张勋严守寿春,刘勋严守曲阳,待曹刘两家两败俱伤,自己或许还有反败为胜之机!
刘备甫一撤回淮南,便整合已占据的下蔡,阴陵,钟离三地兵力,以关羽统兵两万镇守下蔡,魏延统兵一万五,由陈登辅佐,接替张飞镇守阴陵,两地互为犄角,防备袁术反攻。再以张飞为前军大将,军师徐庶同行,起兵三万北上钟离,驰援徐州!
就在曹操,刘备二人各自亲率大军,赶往徐州战场之际,吕布与张辽,霍骁二人,统率吕刘两家最后四千精骑北上奔袭,已穿过谯郡腹地,直抵北部萧县。
谯郡乃曹操治下豫州腹地,仅有不到一万的屯田兵驻守。太守卢毓闻吕布率骑兵攻来,急令治下各城池紧闭,防止吕布进犯。奇怪的是,这数千骑兵却并未多做停留,仅是攻破相县府库,抢夺补充粮草,随即继续北上,这一系列事件,不过发生在数日之间。
萧县城外,不到两千曹军郡国兵,登城望着远处驻扎的数千吕布军骑兵,人人惊惧不安,生怕其前来攻城。他们却不知,这支疾行五日的精骑,只为北上驰援小沛,对他们这座低矮的小县城并无兴趣。
如今此地,仅距小沛不到一日的距离,吕布精于骑战,自然知欲速则不达,大战前夕,士卒马匹皆要蓄养体力,方能在关键时刻,给围攻小沛的曹军,“奉上”致命一击!
想到小沛城中的爱妾貂蝉,爱女玲儿,吕布也是心急如焚。不过他亦知高顺,陈宫之能,况且又有刘备命陈到前往增援,只要自己在曹操主力赶到之前,率这四千精骑击溃围攻小沛的满宠,徐晃所部,当可保小沛不失!待刘备援军主力到来,再与那曹操决一死战。
吕布几番大起大落,自兖州之战被曹操所败,便一直蛰伏于小沛,其虽起歹意谋夺徐州,却被刘备宽恕,两家同讨伪帝袁术,如今又共同对抗汉贼曹操,当真是命途多舛,起落无常!
他看着远处正在谈笑风生的霍骁与张辽两人,张辽随他十余年,一同出生入死,从无怨言,那高顺,陈宫,成廉,秦宜禄等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却误信魏续,宋宪,侯成,郝萌这帮佞臣,将自己基业亲手断送,或许当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数!
此战曹军势大,自己麾下这诸多将士,又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吕布又神色复杂地看了霍骁一眼,这个小子出身行伍小兵,如今却已成大将之才。或许是自己心中始终不愿承认,刘备驭人之术胜过自己多矣,若无自己疑心霍骁,反将他“推到”刘备身边,当下的结果又会如何?
“不!我乃是天下无双的飞将吕布!统率大军,纵横疆场,那曹贼与刘备,二人皆非本侯敌手!此战,便让你等真正见识下人中吕布的威风!”
一念及此,吕布心中豪气丛生,只见他身形一动,手臂迅猛挥出,猩红色的披风,便如同一面被扬起的军旗,仿佛要扫尽其心中所有不平与阴霾!
“全军集结!”吕布气沉丹田,舌绽春雷般地下令道。
张辽,霍骁二人闻言,立刻各自集结各自麾下骑兵。吕布跨上高大的赤兔宝马,缓缓穿行在这数千精骑自发分开的道路上。
“儿郎们!你等之中有刘皇叔的幽州部曲,也有追随我多年的并州将士,皆为我幽并之地大好男儿!但此战曹军势大,与我吕布同行,恐是九死一生之局!若诸位不愿同往小沛,可自行离去,我吕布绝不阻拦。”
霍骁见吕布目光炯炯,语气之中却是少有的真诚,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英雄末路之感。在场的数千精骑无一人退却,只是一片鸦雀无声,却被不知是谁的一声怒吼骤然打破:
“死战!破敌!”
随即,数千精骑沸腾,连带张辽,霍骁两人,那携着灼热战意的怒吼,响彻天际:
“死战!破敌!”
“死战!破敌!”
吕布看着这数千精骑,仰天长笑,随后一字一顿道:
“好!儿郎们,即便前方就是修罗地狱,我等也一同前往,闯上他一闯!诸君!愿我吕布来日以富贵相报!”
“文远!仲平!随我出征!”
“诺!”张辽,霍骁齐声应道。
生死与共,男儿重诺!
四千骑军齐齐上马,奔向小沛那宿命的战场!
下章预告“飞将再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