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吕忆柳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开始痛苦的哼唧了起来,身体也虚弱的极为不堪,显然是不行了。
郑源皱了皱眉,抬手一挥,精准的切断了对方的喉咙,给了她一个痛快。
这一幕把齐垒吓得够呛,杀了吕忆柳,下一个不就是他嘛?
“你们,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把齐家,啊不,金家。我把金家让给你们,怎么样?你们不知道,金家可是个大肥肉,金家……”齐垒语无伦次的道,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金家是你的吗,你这么慷慨?”郑源道,在他眼里,已经不把齐垒当一个活人来看待了,“慷他人之慨,你这本兽体还真是,适合你啊。”
“虽,虽然不全是我的,但是,我知道该怎么拿金家赚更多的钱。我知道,你们肯定不缺钱,但是金家在宜天城的地位也是超然的,只要拥有了金家,你们就是宜天城的天!”齐垒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但依旧在不断的向郑源介绍金家的好。
像郑源这样的魄尊他也说不好他们究竟需要些什么,但,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但郑源对他说得废话完全提不起兴趣,甚至连听都不想听,但依旧没有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任由齐垒说得口干舌燥,而他,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指甲里,刚才不知何时沾染进去的血渍。
过了几分钟,齐垒已经说不动了,郑源才道:“说完了?”
齐垒还有些不甘心,但他也说不上来些什么了,只能低着头,看自己额头上的汗滴在地上。
他根本不敢正视郑源。
郑源身体微微靠前,道:“金莹莹究竟是不是你亲生女儿?”
这个问题,瞬间令还沉浸在即将身死的挣扎中的齐垒惊醒了过来。他着实没想到郑源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这么对她?”郑源语气慢慢变冷。
齐垒愣了片刻,自嘲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要兴师问罪。
但谈论到这个话题,原本还畏畏缩缩的齐垒瞬间来了气性,原本都有些蔫儿了的架势瞬间来了脾气,冲郑源愤怒大吼,“我是对不起莹莹,可你知道,金桐都对我做了什么吗?如果你知道,那你就会觉得,我这么对金莹莹是多么的解气!”
郑源摇了摇头,“我完全不感兴趣。”
齐垒呆住了,原本就要说出嘴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金桐对你如何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郑源缓缓地起身,朝着齐垒走去,“我只知道,金莹莹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即便有,也跟我没多大关系。我答应过一个人,我要护着金莹莹,但是你,让我刚遇见她就险些毁了约。”
“而你,一个把怨气撒在一个无辜的人,撒在你亲生女儿的人,你的怨言,我也不太想听。”郑源走到齐垒身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个吃了老婆气,撒在女儿身上的人,你的话会让我变得跟你一样软弱。”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郑源的话,齐垒突然癫狂似的放声大笑,躺到了地上,原本为了求生时卑微的样子完全看不到了,剩下的,只是自知将死后的放肆。
“一个小辈,笑我软弱!哈哈哈,金桐,你们魄尊果然都跟你一样,高傲,恃才傲物,自视清高!你们杀我,不就是为了替金莹莹出气嘛,讲什么大道理!在金桐眼里,我连自尊都没有,我在乎什么软不软弱!”齐垒癫狂的道。
“你甚至还觉得自己挺委屈?”张雪露挺眉,神情多有不善。
被自己老婆打压不敢吱声,反而老婆死了对着自己女儿作威作福,这种人,竟然还有资格叫怨。
其他众人也同样厌恶。
而齐垒似乎根本不在乎张雪露怎么看自己,表情扭曲的道:“金桐为了自己的安稳,放弃了皇城那么大片的生意,强行将家族迁到这滨海之地。我那老父老母,到死都没能再看到我一眼,我不怨?
我为了维系金家与外的关系,在外与人尽善和亲,受尽欺辱,回家还要受她冷眼,就是为了擦她不善交际的屁股,我不冤?
我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家中大小生意和事物都有我打理,没我这个家到头来,总归什么都得不到,我不能委屈?我不能发泄?
起码,我做这些都有目的,我就是希望能为我这么多年的怨气找个出口,你们呢?大闹我齐家,为了什么?”
“我当然是为了帮莹莹出气,不然为了什么,为了正义?”郑源无所谓的道,“不得不承认,莹莹还是有从你身上继承了点什么,你的软弱,被她继承了个十乘十。不过也无所谓,我会想办法把这个缺点根除。而你,也可以安稳的去死了。”
“杀我可以。”齐垒对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心虚,原本直视郑源的眼睛也不自觉的开始飘忽,“但还请放过我的小女儿。她今年还不到七岁,什么都不懂,这事与她无关。”
果然,郑源听到他的话,冷笑了起来。
“大女儿生死不顾,小女儿你倒是很上心啊啊?”聂可可气愤异常,没忍住,一脚踹倒了齐垒。
“那个叫琳儿的?”郑源问道。
齐垒错愕,属实是没想到对方会知道自己女儿的名字,不过想到金莹莹这一层,也释然了,点了点头。
“哼!”大感不快的郑源冷哼了一声,也收回了放在齐垒身上的目光。这一刻,他已经不对眼前这个男人抱任何幻想了。
同是亲生子嗣,他居然可以区分的如此清楚,并且所注入的情感更是云泥之别。
对大女儿生死不管,对小女儿不管自己生死,哪怕现在的郑源,都不清楚这人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个好父亲,一时间,也对人性和情感这种东西抱以质疑。
突然间,郑源感觉精神恍惚了一下,眼中的一切突然特别的朦胧,就好像昏迷前的那一刹那一般,游离在世间之外。而郑源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摇曳了两下,险些跌倒。
郑源大惊,又来了!
正当郑源打算再次震气,将自己重新抽离出现在的状态时,他眼前朦胧的阳光突然有了形状,陈璞,老久却依旧散发着金光的庞大器物突然出现在郑源眼前,那厚重的压迫感,令郑源仅是刹那间便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和内心的不安。
“郑源!”一声断喝响起,郑源瞬间从迷离的状态抽离出来,整个人清醒了。
“什么情况?”宋焱面色有些焦急,搭着郑源的肩膀,令郑源不至于倒在地上,刚才那声吼便是他喊出来的。
“无妨,待会儿再跟你们说。”郑源罢了罢手,松开了宋焱拖着他的手臂。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想以先处理好金莹莹的事为主。
“人在哪?”郑源犹豫了片刻,还是向齐垒问道。
齐垒如实回答,但表情很不自然,很明显心虚得很:“随家仆外出游玩,应该快回来了。”
“杀不杀,金莹莹做主。你最好祈祷,你小女儿真的没对她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来。”郑源淡然。
“想想,人活到你这份上,也是绝了。自己软骨头,还要牵连后世。”张雪露蹙眉。
郑源也走到齐垒身前,半蹲下身子,道:“我还真挺想问问,你这种人,死了不比活着有趣?还是说,都已经混到你这步田地了,连自裁的勇气都没了?”
齐垒对郑源的话大感不屑,猖狂大笑,响彻整个金府。
突然,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道气流闪过,齐垒身首异处。
“就这么杀了?”聂瑞皱了皱眉,有些意犹未尽。
郑源哭笑不得,“怎么,你还要再蹂躏两下?”
聂瑞冷哼道:“那又如何?这种畜生不如的家伙,就算是凌迟,跟对莹莹的伤害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聂可可嘿嘿笑道:“嘿嘿,姐,我还踹了一脚呢。”
郑源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必要。这人虽然卑劣,处死便好。如果我们都沉浸在对报复的血液中,只怕面对别的事物,我们也会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人渣,对我们未来产生影响。”
“而且,这货活着,反而对莹莹不是什么好的影响。”
听郑源如此解释,聂瑞才悻悻作罢。
“那这里那些仆人怎么办,全杀了?”宋焱问道。
“看莹莹怎么想吧。”郑源道,“我们毕竟外来者,杀了这俩主谋者已经逾越。这家以后毕竟是她坐镇,生杀,都由她做主好了,我们安心做我们的刽子手吧。”
张雪露有些怀疑的道:“你确定莹莹能处理好吗?我怎么觉得够呛啊。”
“那也要她自己决断,我们不可能帮她把一切铺好。”郑源道。
当几人回到大厅时,金莹莹依旧躲在孟金的怀里哭泣。
看到金莹莹如此模样,郑源不免有些叹息。
虽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经历如此确实委屈,但金莹莹不同,她是这偌大家业未来的主人。
现在郑源他们在这里还好,哭哭就哭哭吧,若以后他们离去,真不知道金莹莹如何镇得住这金府,如何镇得住这宜天城。
“雪露,你们先去把这府内的活人都带进来吧。”郑源道。
其他众人应声,纷纷离开。
郑源看起来有些疲惫,走到柱子旁依靠了上去。
他帮助金莹莹处理家中事务便就遇到了这种人中杂碎,那赎城的人也都是群鼠狼之辈。
他才刚接触到异界的人类社会便遭遇这些令人不快的恶徒,加上师祖那一派和他身体里,背叛了他的韦灭,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他们运气不佳遮了他的眼还是这世界本就是小人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