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喽啰退出去后,继续打探消息。喽啰得了银子,自然欢喜。
再说大王姓永名旺。听说是襄阳标商还有钦差学政,一共有十余只船,打小船列成长队,浩浩荡荡,也十分威风,气势宏大。
永旺心想,那钦差学政和襄阳标商都有些手段,要想抢劫成功的话,必须要人点兵点将,要有四路副将,人马一同下山,一起动手,人多势众才占优势,要不然就有危险,说不定弄不成功,如果不成功,就会被抓,被抓后一定会死,还会牵连很多人。真是得不偿失。不打无准备的仗。
想到这里,他就传令下去,让喽啰去向四路副将提出:“令四将都要下山,先去打劫,然后大王亲自来接应。”
四路副将得到大王永旺的命令,带着各自的喽啰们,一起冲下山去。
再说山寨之中有一位妇人,也是夫人,不是自愿落草为寇,不愿意当压寨夫人,而是被永大王给抢上山的良家妇女,是一名善良的女人。
这一天,她在山中长吁短叹,说道:“自叹红颜多薄命,夫妻母子各分离,红颜不是福气,真倒霉,还不如长得丑可以一家团圆,天伦之乐,悠哉游哉,到如今,因为长得好,被贼惦记,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奴家祖籍襄阳,嫁入鹿门,本姓肖,丈夫鹿治林。早年考中了秀才,就娶了奴家,一年半载之后,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做宝山。今年才半岁。”
“本来不该上山的,因为一心向善拜佛,就到了英山去烧香还愿,要是错过这个季节也就没事,可是偏偏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去还愿烧香,却被永旺大王看上,他见奴家有几分姿色,就要霸占奴家。他动了恶念,就带领山上的喽啰半夜三更打进来,到奴家的家里,不是抢劫财物,家中的银钱等值钱之物都不取,就是要人。”
“将奴家抢到了山寨当中,强迫成亲,奴家誓死不从。他要强行发生关系,幸亏遇到了一个同时遭难的婶婶苦口婆心地劝告,加上大王抢上山寨来的美女众多,他也就没有顾及到奴家的头上来,所以至今都没有受到他的玷污。”
“真是夫妻分离,骨肉离散,不得团圆,哦,对了,奴家听说昨天乱纷纷的,说是抓住了一个钦差大人,是来襄阳搜宝的,锁在了栈房,看来奴家得救就在他身上了。大王要将这钦差大人押送到襄阳郑府去邀功请赏,料想钦差大人性命难保,奴家也活不成,想要自尽,在死之前,不妨先救了钦差大人,即便死,也瞑目了。况且强盗今天不在山寨当中,他们下去抢劫了,山寨之中,正好没有多少兵马,机会难得,正好可以解救钦差大人。只有放了钦差大人,说不定奴家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鹿肖氏想到这里,就打定了主意,决定去救梅爷。
鹿肖氏取来了钥匙,从房内出来,就到了栈房,到了房门口,侧耳一听,听得有声音出来。
只听的里面有人自言自语说道:“苍天啊,苍天!我梅善辰只当是能从水中逃命,谁知道刚出狼窝,又到了虎穴,刚从水里上来,就又遇到了强盗。”
“唉,我这命真苦! 现如今要送去郑府,那里是奸相的地盘,更是有去无回,去了郑府,就别想活着出来。苍天啊!想到很多种结局,没想到这个后果,真是造孽啊!”
梅爷正在这里哀叹命运,被鹿肖氏听到,她就打开了房门,进屋去了。
梅爷正在伤心之际,突然打门外进来一名美貌女子,梅爷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是不是要杀我了?”
“老爷,别怕!”
“你是谁?”
“我也是被抓上来的,是良家妇女。”鹿肖氏说道。
“哦,你要干什么?”
“老爷,我是来救你的。”
鹿肖氏说着,就将梅爷的锁链打开了。
“娘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救我?实话实说吧!”梅爷说道。
“奴家是襄阳人,夫君叫鹿治林,奴家姓肖,嫁给夫君后,就是鹿肖氏,奴家去烧香还愿,被贼撞见,看中奴家美貌,就抢奴家上山,关进了山寨,今天听说钦差大人被拿住,不日就要押解去郑府,估计凶多吉少,性命难保,那贼一定要邀功请赏,那么,大人就危在旦夕,幸亏强盗今天要下山打劫,山寨就成了一座空的山寨,奴家就壮着胆子来营救大人。请大人快点跟随奴家出去,逃离山寨,快点下山逃命去吧。”鹿肖氏说道。
梅爷一听,二话不说,也不问,就急急忙忙跟着鹿肖氏,从山寨七拐八拐地出来,盈亏一路无人来盘问阻拦,他下山速度很快,就跟着鹿肖氏到了东山山脚下。
“老爷,再往下往前走,就有人家了,比较安全,老爷可以放心走路。奴家被抓到山寨,但是没有被强盗玷污,仍未失节,是清白的,但是,夫君未必肯信。但愿请老爷到了襄阳之后,告诉奴家的夫君鹿治林,就说奴家保住了名节,那么,奴家对夫君忠贞之心,天地日月可鉴,奴家即便死在九泉之下,也要感谢老爷的恩德。”鹿肖氏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要向山沟里跳下去。
梅爷见状,立马上前拦住,鹿肖氏没有跳成。
梅爷连忙说道:“恩嫂,你不能寻短见,别犯糊涂,自杀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别拿性命开玩笑。等下官送恩嫂到府上,亲自告诉恩嫂的夫君,说恩嫂的名节已经保住,使得恩嫂夫妇、母子团聚,一家团圆,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算是稍微报答恩嫂的大恩大德,因此,恩嫂切切不可寻短见,不要轻生。”
“既然老爷这么好意!奴家也就不死了,暂且存留这条命,和夫君儿子团聚,那么,事不宜迟,时候不早,还请老爷快点赶路要紧,拖延不得了。”鹿肖氏说道。
说着,二人就朝着襄阳大陆走去。
再说大王永旺带着四个副将还有小喽罗们,一共有几百人,分别乘坐在五艘大船上,沿着汉江顺流而下。
早就有打探消息的喽罗上来禀报说道:“报告大王,那标客货船,还有那钦差学政的官船早已经出关了,现在在前面停泊,要等其他船只到齐之后在往前行。特来禀告大王!”
永旺一听,非常高兴,哈哈哈一笑,笑完之后说道:“很好,很好,再去打探!”
然后吩咐头目说道:“去到船头了望!”
头目领命,答应一声,就走到船头,搭起凉棚,往前一看,只见那边灯笼明亮,灯笼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几个大字,内容是“钦差湖广学政”。
船上一连续高高挂着五六十盏灯笼,将船上照得亮如白昼,船上的官兵手里拿着刀枪斧钺,明晃晃的,两边排列,威风凛凛。
头目看到这个,吓得缩脖子吐舌头,立马回来给大王报告说道:“禀告大王,那船上的兵役个个身高马大,强壮的很,手里的兵器十分恐怖,加上有标客帮助,非常厉害,我们惹不得,不如掉头回去,还能保存性命。”
“胡说八道,你咋这么耸!竟然为他人长志气,灭掉自己的威风。大王还要协助郑府打遍天下,怎么会稀罕这个几个标商呢?这不是笑话么?”大王怒斥道。
于是就唤来两名副将。
两名副将进来,拱手说道:“大王,小的在此,听候命令!”
“给你们令箭一支,带领四艘船,弓箭手四百余名,向他的船头先放箭,再看看,如果中箭伤亡的有很多的话,再跳上对方的船,用刀枪去攻击,一起杀上船去,然后,我这里再发兵接应,明白了吗?”永旺说道。
两个副将领命之后,接过来令箭,就各自带领船只,然后将船上的弓箭手呈“一”字型排开,然后对着官船只听得一声令下“放”,只见那羽箭就像疾风暴雨一般,从天而降,乱飞乱闯。
官船上面各个兵役大声喊叫道:“哎呀,强盗来了!”
他们立马将这个信息告诉了钦差学政,学政一听,火冒三丈,不过,他命令所有兵丁不许乱动,全都俯伏在船舱里,听候命令,手持兵器,按兵不动,只是安排兵役把守舱口,此处易守难攻。
等到贼寇的羽箭射完,就会跳上官船,等贼寇上船后,到了舱口,就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毙一双。如果杀死一人,就赏银五两,如果自己受伤,赏银三两。必须齐心协力,共同杀贼,不可违命。
钦差学政口碑不错,言出必行,兵役们都知道他是这样的,结果就都深信不疑,符合条件的,一定有赏银。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兵役们领了命令,一个传一个,所有参战人员都得到了大人的命令,结果都去安排了。
所以,他们都按照大人的命令,不管贼寇如何射箭,他们都按兵不动。只等贼寇将羽箭都放完。
大王怎么知道学政他们早已做了准备,看看官船上静悄悄的,以为都被羽箭射死了,贼寇就放松了警惕,按照第二步骤,就是上官船,去砍杀剩余的官兵。
官兵不动,守在舱门口,等贼寇上了官船,船上没什么兵役,羽箭倒是射得满船都是,密密麻麻,十分壮观,羽箭射出去不少,就是没射中一个人,很遗憾。
那贼寇上到官船有十几人,到了舱门,立马被伏兵乱刀砍死,上了官船的十余人,全都毙命。伏兵砍人,守株待兔,就像砍菜瓜,一刀一个,十分麻利。
后面上来的贼寇一看,急了,前赴后继地上来,结果,学政的兵役都是训练有素的,加上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各个优势,结果来了多少,就死多少。
眼看贼寇渐渐不行,船上的贼寇慢慢都被屠戮,血流满舱,标客那边的船上的兵役听到学政大人的船上,人声鼎沸,喧闹不已,连忙又派人过来接应,人数占到绝对优势。
再说那大王永旺一看派出去的副将和喽罗们,去了很久,也听得到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只是半天都没消息,永旺有点着急了。
永旺就命令喽罗将船靠拢官船,刚好,遇到标客的船也过来接应,结果,两艘都来各自接应的船狭路相逢,标客命令“放箭!”
然后,永旺那船上的贼寇立马被羽箭放倒了数十人。
永旺一见,怒发冲冠,亲自上前,跳上标客的船,大声喝道:“孤家来了!”
那标客一看,这人穿着打扮与副将和喽罗都不一样,加上他来势汹汹,看样子长得凶神恶煞,料想这就是强盗头子,于是,他将袍袖一掀,撸起袖子,弯弓射箭,他练就了百步穿杨的武术,这不是难事,只听得“嗖——”一声,正中了永旺的咽喉。
永旺拼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哎呀,不好!”他躲闪不及,翻身过去,“噗通——”一声,掉落水中,激起浪花,打在船上的甲板,湿了一片。
众贼寇一看,大王永旺掉落水里,不知死活,也没人愿意下水去救,其他副将也不见一个人影,没有头头,这仗怎么打?就是打赢了,找谁去领赏?
于是他们商量说道:“我们在这里只有送命,打输了是死,打赢了也没意思,不如逃命去吧!”
“对,逃命,逃命!”他们都一致同意这个方案,齐声说道。
然后,剩下的贼寇们,也无心继续作战,调转了船头,望山寨方向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山寨。
其中一个说道:“众位弟兄,如今大王死了,副将也生死不明,可能已经逃命去了也说不定。现如今山寨没有了主人,料想再做贼恐怕难以为继,我们不要再当贼了,再说,我们的本事没有什么,文武不全,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如果还在这里耽搁,估计官兵很快就要来剿匪,我们都活不成了。不如收拾收拾,将金银珠宝分了,各自逃生去吧。”
“有理,有理,逃生,逃生!”众人响应道。
众贼寇都无心继续留在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