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唐律到枣阳上任,学苑里的生员、同寅等等,都来迎接,热烈欢迎。
唐律行礼,和他们一一见过,然后走马上任,开始了新的生活。
初来乍到,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担任要职,因此学苑里没有什么事可做,每天都是读书讲学,解释四书五经,训导学员,因为唐律学富五车,讲课都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内容丰富多彩,学生们都非常喜欢听他讲课,对他的敬业精神也深深折服。
有一天,唐律突然想到,我现如今已经得到一个职位,在枣阳作官,但是和妻子分离,将妻子放在岳母处,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是在娘家,也不合适,心里怎么能忍心呢?两地分居,长期下去,难免会犯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唐律就修书一封,取了五十两银子,交给唐元,回娘家一趟,将妻子接过来,二人可以团圆。
唐元接过来书信还有银子,就辞别了唐律,前往赵家庄而去。
再说那赵月牙唐夫人,自从唐律进京赶考之后,就搬到了娘家居住。
谁知道她已经暗结珠胎,唐律走后不久,赵月牙竟然发现自己身体异样,于是请郎中把脉,竟然是喜脉,赵月牙高兴极了,老夫人也喜得咧嘴笑呵呵,整天都高兴,虽说女婿考试不如意,但是,身怀有孕比什么都值得高兴,弥补了心中缺憾,一扫心中的愁云。
有了身孕,就像才子怀了才,时间一久,就容易被人看出来,到了十月,唐夫人竟然诞下一个千金,生了女儿。
赵温氏老夫人高兴坏了!好不欢喜,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带风,轻快得很!
就是忙碌,她也乐意,整天都乐呵呵的,毕竟这是一条新生命,又是一代新人。
老夫人忙前忙后,大小事繁琐得很,都是赵夫人里里外外地张罗着,照料得井井有条。
孩子很快满月,赵温氏老夫人给孩子起名叫宝珠。
这个时候,赵月牙一边抚育女儿,一边盼望着丈夫的金榜题名的消息,就是等着捷报到来的那一天。
谁知道到了第二年的五月之后,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等到后来发布消息,官方布告显示后,才知道唐律名落孙山。
过了两天,就有书信寄回,说他在京城暂住,准备下一场考试。
于是,赵月牙不得不继续安心等候,等待丈夫的好消息,她对丈夫很有信心的。
一直到了今年的七月,才从京城接到家信,说丈夫不曾高中正榜,不知道后来却得到朝廷特赐进士及第,然后,吏部就改了授予他为枣阳儒学,紧接着就是百两银子到家。
正是双喜临门,唐夫人高兴坏了!赵老夫人也眉开眼笑,真是苦读寒窗十年无人问,双喜临门一朝之内天下闻。
赵温氏说道:“女婿最终不是久居人下的人,今天看来,果然不是,真的成真了。看看,他现在有出息了,你们母女的好日子来了。如今他走马上任,估计要先忙一阵子,万事开头难吧,等他理顺了,就会很快来接你们母女俩团圆的。”
过了几个月,老夫人一语成真,忽然看到唐元手里拿着唐律的书信回来了,自称说道:“唐老爷命小的来接夫人去枣阳团聚。并带来书信问候太夫人,给太夫人请安。”
唐夫人,赵月牙非常开心,连小宝珠都嘻嘻地笑。
唐夫人拆开书信信封,信中说道:“自从与卿分别以来,已经有二三年了,寒来暑往,日夜思念,总想见面,天可怜见,皇恩浩荡,祖宗荫蔽,总算博得一个官职,大小算是进入官场,衣食无忧。现在在枣阳县担任儒学,虽然没有实权,属于冷僻职位,坐了冷板凳,可是有大量时间用来教书育人,这个也是朝廷的分外恩典。目前,我已经抵达枣阳,并且已经大概安顿下来,走上了正轨。古人有云:苟富贵不相忘,相濡以沫,富贵不忘贫贱之友,身荣不弃糟糠之妻,因此上,特别派遣唐元前来赵家庄迎接贤妻一同到枣阳赴任,以尽享天伦之乐,也算是对贤妻的慰问安抚。书信到达之日,即可准备收拾出发。另外,岳母大人那里,另外有禀贴问候请安,不需要多虑。其他见面详谈,不再赘述。此字。”
太夫人,也就是赵温氏也看了书信。
唐元说道:“小的来的时候,老爷交给小的五十两银子,作为太夫人的路费,看来,这一项就不用负担了。不用多虑。不知道太夫人什么时候出发呢?好提前告知小的,小的好提前准备车马备用。”
赵温氏说道:“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出发启程即可。”
唐元答应了,于是就去张罗着雇请车马等交通工具,聘请车夫,拣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准备出发不提。
再说唐律自从到任以来,潜心追求学问,并且用心教导生员,大家都很敬重他,他深得民心。
加上观察到学中弊端,改革学中的陋习,对上司敬重,上司也非常喜欢,上司就嘉奖他的才能,又佩服他改革的魄力,非常欣赏,
上司赞赏他说道:“唐提学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令人仰望,佩服不已,凭唐提学的才华,可以管理县民没一点问题。”
于是,上司欣赏他,提拔他,就奏疏上朝廷,给他改授州县以资委用。
上奏之后不久,靖嘉帝就批准了,发回本省。
上司巡抚收到靖嘉帝的批文,恭敬地拆开来一看,只见文中有朱批说道:“奉旨:该巡抚所题奏疏,为枣阳儒学唐律,才干卓尔不群,才华出众令人惊奇,堪为朝廷栋梁之材,实际可以成为民牧,乞改授为州县之职,以资委用。所奏如果属实,即着出具考评具题之语,如果遇到州县空缺,即可委任补充空缺。如果能够治理一方,就可以另外补充实缺。钦此!”
巡抚看了这份皇上的朱批之后,立刻就下发了给藩司本案,着将唐律改为县候委任名册内,准备在出现实缺的时候,再令他走马上任,担任新职。
没有几天,就出现了怪事,可能是命中注定的。正是老夫人一语成真,说她的乘龙快婿唐律果然不是久居人下的,那枣阳县县令因为贪墨,被老百姓联名上告,查证属实后,就地免职,该巡抚就委任了唐律作为枣阳县的县令。
唐律担任县令,很是熟悉,以前在谷城当官,十分熟悉县务,了解民情,各地都差不多。
这个时候,等于说是轻车熟路,他心系万民,励精图治,对老百姓充满了感情,做事也一丝不苟,一心为民。
凡是对兴利除弊的事,他都去做,对老百姓有益处的,更是乐此不疲。
对于坏人坏事,一定会严加惩处。
为了改革,做事非常认真仔细,不避前嫌,改革大刀阔斧,只是为了顾及老百姓的需要,对朝廷有好处,为民为国,都不遗余力,他两袖清风,一贫如洗,对待百姓十分爱护就像照顾自己的父母一般,所以上任不到一个月,盗贼都不见了,起码盗贼停业不干了,老百姓安居乐业,竟然出现了路不拾遗的好风气,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关门闭户的还担心蟊贼挖墙洞来偷东西。
唐律不辞劳苦,知道蟊贼不肃清,恐怕老百姓日夜担心,不能安心生产生活,人人自危,就没办法发展了。
唐律知道要想得到民心,必须要抓好治安工作,他就在晚上不辞劳苦,乔装打扮,明察暗访,捉拿不少蟊贼,然后依法公平公正判决。
蟊贼知道枣阳县出了一个执法如山的判官唐律,也就不敢胡作非为了。
衙役们知道唐律的名声,知道唐律断案如神,公正廉明,都很敬佩他,比较以前的县令,他要好得多。
对于他,也是一是一,二是二,黑白分明,从不敢作假说谎。
老百姓都叫他唐老爹。
就像孩子呼唤父亲的名字,就是这么豪横和亲切!唐律也喜欢听到老百姓这么喊他,觉得老百姓真是太可爱了,像是家里的孩子那样调皮,但是对父亲十分依赖。
没过多久,唐元就将唐律的家眷全都平安送到枣阳,到了唐律居住的住所。
两三年,夫妻才头一回见面,都非常欢喜,唐律更是意外的惊喜,见到了三四岁的女儿宝珠,更是视为掌上明珠,非常喜欢,高兴极了!几年不见面,见面竟然有了宝贝女儿,真是乖巧伶俐,聪明可爱,惹人喜欢,真是人见人爱!唐律更是喜欢得很,自不必细说。
过了两个月。
人们说,朝廷派出的钦差大臣柏志章,正在巡察各个省县的钱粮案,沿途纠察贪墨县令,整顿官场贪腐之风,前面的大旗书写着“奉天纠察”四个大字,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另外,随同携带的是朝廷赐给他的尚方宝剑,手持宝剑,就有先斩后奏的特权,人人见了这宝剑,人人都胆战心惊。这宝剑,看起来非常威风严肃,一路上宝剑所指,各路县令官员都闻风丧胆,早早做好准备,等柏志章的家人一到,立马奉上银子,消财免灾。
在这一路上,已经知照的就是历城县的县令秦立学,因为不愿拿银子行贿,竟然被他一剑毙命。
所过之地,柏志章都得到及时供应的快马,劳民伤财,民不胜其扰。
如果有县令不配合,立马有事上门,纠缠不清,轻的给钱,重的掉脑袋。
唐律听闻柏志章一路所作所为,叹息说道:“圣上为什么要差遣这样的人出外巡察?这就是劳民伤财,扰民不轻了!暂且让他去,等到他到了我这里,却没有什么好供应的。”
过了几天,相邻的县已经接到文书通知了,并且私下里说了柏志章国公的心意,如此如此,等等,否则必然会遭到参奏革职。
唐律听闻后,笑道:“岂有此理?我就不准备供应,不配合他,看他奈我何?”
于是就命人在前面打探消息。
果不其然,很快,柏府的家人就先到了,只见枣阳城内,十分冷清,没有人出来打招呼,也不见谁来招待欢迎,和在别处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
柏府的家人非常生气,怒火冲天,走到县里,还是冷冷清清的,那个家人正是柴兴堂。
柴兴堂进了县衙,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高声大嗓地喊叫道:“怎么回事?竟然连国公老爷的差事都不准备办了啊?知县,你到哪里去了?快点出来见我!”
唐元和唐羊按捺不住脾气,上前齐声问道:“尊驾从哪里来的?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请说说,你是哪儿的?”
柴兴堂冷冷地笑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唐元说道:“我们是跟随唐太爷办事的,怎么了?”
柴兴堂笑道:“却原来如此!你们既然在这里充当一个人物,也是在官场上混的,没吃过猪肉,难道没看过猪跑?该知道的规矩就该知道,不懂的就要问,这些官场的套路,想必不用多说,你们也都能明白。实话说吧,我们国公柏老爷是奉了皇上的差遣,授命为钦差大臣,到各个省县巡察钱粮贪墨等案的,想必邻县的官文早已送达了,你们应该知照知晓了,但是,你们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故意冷落国公老爷,这样做,就是藐视朝廷的钦差大臣,藐视钦差大臣,就是藐视当今圣上。该当何罪?”
唐元说道:“我们这里是一个极其贫困的一个偏远小县,现在衙门里的衙役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哪有什么余钱来供应诸位开销呢?还是请尊驾另外想想办法,实在对不住了。”
柴兴堂一看,怒道:“你是认真的吗?当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吗?”
唐元和唐羊都侍立一旁,默不作声。
柴兴堂一看,立马起身,走路大踏步,气呼呼地走了。
刚走几步,又回来,恨的牙咬的嘎嘣响,说道:“你们招呼好,等着吧,马上就会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