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算是看明白了。
感情这是三方割据啊?陈长安微微皱眉,宫半烟你害我啊!
歆璇心头一凛,虽然是颇有几分看陈长安好戏的意思,但还是稍稍有些在意这渣男会说出什么话来。
会不会吐出一句“歆璇不过是小妾”或者是“歆璇只是我家瑶儿的前世小名”这类乱七八糟的话?
那歆璇就提起照胆一剑上去。
顾瑶其实知道歆璇这号人,她有听那连自己秘密都守不住的巳巳直接讲了个通透,似乎是待在师父身体中或者什么贴身物件里的灵魂一道,似乎有些旧情。
等一下!那贴身的话...当日仙潭自己与师父...不是被完完全全看光了?!
这这这...
顾瑶主要注意力不是放在陈长安要说什么,而是感受到了从头到脚的羞意,依偎在师父怀中的娇躯一僵,满脸通红的不像话。
宫半烟斟完茶身形急忙退走,临走前还不忘给宫半柔挑了挑眉,似乎是“师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意思?
宫半柔只敢瞪她一眼不敢有其他大动作,然后又把目光颤颤巍巍地移向陈长安。
面前的陈老祖生的很好看,宫半柔踏入琴道数千年,与自己那妹妹一样从没想过会对男人有什么想法。
哪怕是老祖,虽然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且修为道行绝巅,但正因为是如此,才会让她们觉得有些高攀不上,再者...老祖早有朝朝暮暮之人。
但如今,三千业界之上流言蜚语难以根绝,这情感多多少少烘托出些许好感,若是老祖真有纳妾的那个心思,这推波助澜之下或许能壮起胆子试一试。
陈长安缓缓呼出一口气,眉眼中是连歆璇都不曾见过的认真,只见他淡淡开口,声音平淡但很清晰:
“歆璇是本座夫人,顾瑶亦是本座夫人,实不相瞒,本座于下界还有不少夫人,但,她们于本座心中的地位,从未高低大小之分。”
“本座并不在意任何人对于本座后院宽广的看法,心念至此,无以动摇。”
“不过,本座已然深感惭愧,再不会对姑娘有所染指。”
陈长安言语落定,坦然面对顾瑶和歆璇,至于宫半柔,隐晦地回绝了她的意思,虽然人家一看就是被宫半烟怂恿的。
琴宗会客室内,几人对坐,却一齐沉默了好半晌。
陈长安这番话,有点儿罪已诏,但本教主绝不悔改,至多答应你以后不再犯了的意思。
若是歆璇能说话,现在绝对得怒喷陈长安这臭渣男两句,只可惜如今有宫半柔合道大能境界压阵,不敢动些声色。
陈长安想到如此,忽然觉得有个洞虚合道旁从为自己掠阵压过一头也不错。
诚然,歆璇一开始安静听完后并没有想骂他的冲动,心底里还没来由地一暖,直到他如今的突发奇想,才在心里头将他骂了个通透。
宫半柔本来还十分忐忑的内心,听完陈长安的话,突然就平缓了下来,或许是被师妹那家伙推了一把热血冲头才有这般的想法?
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发丝,虽然是心绪缓解,但方才对人有过非分之想,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有些难以启齿,况且也不晓得说顺着些什么。
顾瑶则安心很多,师父于下界桃花不浅早就听他说过了,不过陈长安如此果决且坦然,顾瑶这小狐狸非但没吃醋,还有些欣慰。
“师父...既已寻到丹,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顾瑶轻声问。
看来自己这番话还是有些作用的,果然还是强硬些好。
陈长安点点头,应了声,又对着宫半柔道:
“半柔仙子,三千业界势微,神道天书尚无下落,本道便不久留了。”
宫半柔连忙脱出心念,又忍不住发问道:“晚辈明白,不过...那门外守候的巳鱼仙也是老祖的...?”
“不是,本座一直把巳巳当作妹妹来看待。”陈长安当即解释,可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
“原来如此...那请问...”宫半柔螓首低垂,声音低微。
“嗯?”
“不...没事了,请老祖慢走,晚辈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探寻神道天书,定不会使老祖失望。”宫半柔像是受惊一般跳后半步,下意识举手作立誓状。
陈长安一笑,伸手将她的手指放下,道:
“有这份心就好。”
望着陈长安远去的背影宫半柔轻轻吐出一口气,饮了口茶,心中藏着那句“那请问老祖还缺不缺妹妹?”终归还是没胆子说出口。
“歆璇你怎么看待宫半柔这宗主?”行出些许距离,陈长安心中发问。
“很有可能成为陆婉荧第二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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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光往南行路中。
“顾瑶你是不是早就晓得歆璇的事?”陈长安忽然转过头来问顾瑶,顾瑶的举动有些奇怪,对于歆璇并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念叨,又想到巳巳有些大嘴巴就可以猜得到。
小狐狸一惊,与巳巳下意识对了个眼,后者吐了吐舌头一脸尴尬。
“嗯...我知道来着。”顾瑶不敢迎上陈长安那锐利的目光,只得承认,狐耳也软了软。
“知道你歆璇姐姐就好。”陈长安去揉揉她的发丝,笑道,“歆璇如今是一缕残魂置于为师的剑中,不过她救过为师很多次命,实不相瞒,这一气通灵丹就是为了给她塑体用的,现在只消入南海,为师亲自给她塑个肉身出来。”
陈长安此刻坦然很多,心念所想,是鱼与熊掌本座兼得。
“你才是物件!再者,谁要当你什么夫人?少自作多情了...本座料理完那通天老魔后第一个拿你这混球魔教教主开刀!”
歆璇大声嚷道,陈长安早已习惯这般傲娇,听多了甚至还觉着有些可爱,如今本教主巅峰战力几近洞虚境,待至你个小女子肉身一成,还不将你就地正法?!
“原来如此...那师父顾瑶也要去,见见这位歆璇姐姐...”
顾瑶正还想说些什么,她腰间别着的玉牌忽然发出阵阵荧光,然后她低头点化,用来表明她涂山小公主身份的玉牌,应声而裂,当场化作一摊糜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