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成立银狐特战队以来,每天的训练任务,晨跑十公里,然后射击训练训练,除了处理银狐基本的工作之外,有时她会与对银狐队员进行近身指导。
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运动量有点超过负荷,安澜却浑然不觉。
进入公园中,安澜慢慢加速,由最初的慢跑,到中速跑步,到快跑。
每一步,都轻盈无比。
半个小时的时间,四公里结束。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入林间,投下斑斑阴翳。
鸟儿欢唱,在枝头叽叽喳喳地歌颂着春日美好的清晨,与阳光共舞,高亢而嘹亮的一展歌喉。
偶尔微风吹拂,树叶飒飒作想。
香汗顺着修长的脖颈流下,清风袭来,带来丝丝凉意。
安澜抬起手臂,看了看腕表,六点五十分,将近七点了。
此时,她在丛林深处,望了一眼幽深的曲径通幽,转身慢慢返回。
阳光融融,阳春三月。
叶家别墅距离帝都军区不是太远,但绝对不近。
安澜继续跑了四公里,然后打车去了帝都军区。
*
叶辰歌晚了几分钟下来,安澜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偌大的叶家一楼,只有佣人轻手轻脚地打扫卫生,以及厨师长在做早餐。
阵阵早餐的清香蔓延出来,叶辰歌忍不住抬脚走进厨房。
“早安,叶少。”厨师长温和有礼的颔首,恭敬十足。
叶辰歌同样倒了一杯温水喝下,放下水杯,询问,“有没有见到少夫人?”
提到安澜,厨师长微微一笑,“少夫人出去了,她说不用给她准备早餐了。”
叶辰歌皱眉,“出去了?”
“是。”厨师长点头微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早餐之上。
一身运动服,走到庭院中,望着蓊郁的树木,他眉头紧蹙。
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那个另他悸动的名字上点击,电话播出。
昨天开会,安澜把手机调至静音,忘记设置回来,所以叶辰歌的来电,她没有听到。
电话没有接通,叶辰歌面色不豫,看着手机神色阴沉。
六点半,叶老爷子也起床了。
看到站在庭院里的叶辰歌,慢慢踱步过去。
叶辰歌的反应何等敏捷,然而,当叶老爷子到他身边时,他居然没有反应。
“想什么?”叶老爷子粗犷的嗓音响起,鹰隼般犀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得意。
很少见到叶辰歌出神,叶老爷子童心大起。
他猛的拍了叶辰的肩膀一下,力度很大,同时伴随着声音,“想什么?”
叶辰歌吓了一跳,出神被抓包,他有些尴尬。
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表现得若无其事。
“爷爷,早安。”
叶老爷子毫不留地戳穿他,“是不是安澜一个人走了,所以魂不守舍了?”
“爷爷高见。”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叶辰歌反而大方承认。
这会儿反倒是叶老爷子无话可说了。他本来还想,若是叶辰歌不承认的话,他就挤兑他,没想到孙子直接承认,他反而语塞了。
叶老爷子是既欣慰又心塞啊,果然,他这个优秀的孙子还是不一般啊!
叶家的早餐是七点半正式开始,七点二十分,佣人就把早餐端上桌,等待主人用餐。
叶老爷子和叶辰歌祖孙两人早已落座,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最先下来的是叶奶奶,接着是叶海和苏清夫妻两人,最后是叶辰星。
巡视一周,没有看到安澜,叶辰星蹙眉,咬着筷子询问,“哥,我嫂子呢?”
略带质问和埋怨的语调,叶辰星此时把安澜不在的责任,先入为主地推到了叶辰歌身上。
“回军区训练了。”叶辰歌没有说安澜悄无声息地不告而别,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居然帮着自己的妻子撒谎了。
其实,也不算是撒谎,安澜的确回军区了。
叶辰星虽然有些不高兴,撇撇嘴没有说什么,认真优雅地用餐。
苏清眼眸暗淡了几分,没有开口说话,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安澜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定与昨天晚上她的冷漠和疏离有关。
早餐结束,叶辰星和叶辰歌一起离开,而苏清去了叶辰歌的卧室。
当她看到右侧床头矮柜上的手镯和金卡时,苏清无奈地弯了弯唇角。
默默感叹,真是个敏感的姑娘。
就那么瞬间的疏离,安澜居然能够感受得到,苏清此刻有些后悔了。
安澜留下手镯和金卡的原因,无非就是在告诉他们,她与叶家没有关系,不贪图叶家的钱财和权势罢了。
苏清把手镯和金卡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然后放在了矮柜下面的抽屉里。
既然安澜与自己的儿子结婚了,那么她会接受安澜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况且,婆婆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苏清顺手整理了床铺,然后离开了叶辰歌的卧室。
一出卧室,正好遇到一个佣人抱着鸭绒被从隔壁房间出来。
“这被子是哪里来的?”她记得隔壁房间应该是个小型图书馆,怎么可能有被子和枕头?
“夫人早安。”佣人礼貌十足,“早上我打扫这里,打开门就看到被子和枕头被扔在地上。”
苏清微微蹙眉,老爷子的卧室在一楼,她的卧室不在这边,叶辰星即便再荒唐,也不会无缘无故把被子扔在图书馆里。
思来想去,或许只有一个可能。
蓦然间,苏清脑海中突然闪现,叶辰歌的卧室中好像只有一个枕头。
前后一联想,她想她应该可以猜出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力扶额,看来这种荒唐事真的是她那完美无缺的儿子做的。
苏清摆摆手,“这是少爷房间里的备用鸭绒被,给他送过去吧!”
“是!”听苏清这么一说,佣人也觉得有些汗颜。
向来高贵优雅的叶少,也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果真难以理解。
苏清下楼,客厅里只有叶奶奶一个人端坐。
“妈。”苏清微微一笑,气质优雅。
“嗯。”叶奶奶不冷不热地回应一声,苏清也没有在意,二十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
“苏清,你告诉我,对安澜的态度是什么?”叶奶奶忍不住询问,精明如她,也看不清苏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说苏清接受了安澜,那么最初的冷淡和疏离,她没有错过;所说苏清不接受安澜,那么代表苏家和叶家的紫玉手镯,又是怎么回事?
叶奶奶第一次觉得,苏清这个看似单纯温婉的女人,还真有点心思。
叶奶奶的话,让苏清笑容满面,她不甚在意,口吻略有调皮,“不支持也不反对,一切看辰歌的选择。”
“那么,秦若呢?”叶奶奶不死心,“如果秦若和安澜,两个人必须选一个的话,你会选择谁?”
“妈,我还是那句话,决定权在辰歌手中。纵然我是辰歌的母亲,但是,我无权干涉。辰歌是成年人,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伴侣,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也不是包办婚姻,恋爱自由是我们的基本权利。辰歌是a国的风向标,我们自然不能把我们的想法强加在他的身上,他会思考,他会选择,同时,他也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叶奶奶咬牙,她就是询问苏清中意秦若还是中意安澜,谁知竟然到人权和权利上来了,无论狐狸怎么伪装成白兔,它内在的狡猾依然不变。
苏清,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叶奶奶脸色微变,苏清立即聪明地转移话题。
“妈,刚刚您提起秦若,她要回来吗?”
“是要回来,估计会在下一周,具体归期未定。”提及秦若,叶奶奶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显露出一位长辈对晚辈的慈祥。
苏清凉凉的想,同样都是孩子,辰歌和辰星还喊她一声奶奶,竟然不比一个外人来的得宠。
这世道啊,简直世风日下。
叶奶奶很兴奋,她对苏清说,“若儿回来,我们为她举办一个欢迎晚会,怎么样?”
离开a国三年,海外拼搏,纵然功成名就,若想荣归故里,没有人脉是不可能的。虽然秦家在帝都的号召力很强,比起叶家,绝对是天壤之别。
“妈,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苏清委婉拒绝。
叶家与秦家不是姻亲,虽然平时有往来,但绝对不亲密。而且,秦家都没有说要为秦若举办欢迎晚会,叶家反而代劳,真的无法解释。况且,帝都上流社会圈中都知道,当初是秦若抛弃了叶辰歌而出国,如果叶家再主动为秦若举办晚会的话,那就显得他们叶家太迫不及待了,被人甩了依然贴上去,以后自然会沦为茶余饭后的笑点。
叶奶奶没有考虑那么多,或者说,即便她考虑到了,也自动选择忽略。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
苏清说,“不是不同意,是不适合。”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奶奶彻底冷了脸。
“够了!无数的理由,无非就是拒绝!你们不动,我亲自来!”叶奶奶一甩衣袖,径自离开客厅。
苏清叹息,为何二十年了,她依然耿耿于怀,无法接受叶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