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军区附近的小区,安澜付钱,出租车离开。
回到自己的公寓中洗漱一番,洗去淋漓香汗,洗去疲惫,重新换上军装,飒爽英姿焕发。
带上车钥匙,然后出门。
地下车库中,安澜坐在自己的悍马上,习惯性地检查手机有没有重要的信息,以免被忽略,同时顺手把静音设置取消。
未等她翻阅完毕,悠扬的钢琴曲回荡起来。
一串陌生的号码。
安澜本不欲接听,可万一是哪位首长的紧急电话,若是延误了任务,损失巨大。
略微一思索,她的手指滑动接听。
“您好,我是安澜,请问您是哪位?”自报家门,询问对方,是安澜接听陌生电话的一贯方式和习惯。
说话间,安澜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如果有紧急任务的话,她可以第一时间快速行动。
然而,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边的呼吸突然加重了几分,喘息粗重,仿佛看到不可置信的事情或者听到难以令人相信的真相而感到恐惧的反应。
“请您说话。”安澜黛眉微蹙,话语略微带着几许不耐烦的口吻,打电话来却不说话,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对方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平复了心情。
“我要见你。”绝对命令式的语调,安澜唇角嘲讽勾起。
“凭什么你说见我,我就要见你?地球不是只围绕你一个人转动,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安先生!”
这话说得刻薄无比,安澜承认,她有种莫名的快感。
安平一说话,安澜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嘲讽刻薄的话语,好似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安澜不想承认,与安家粘上一点关系,无论是人还是事,冲动总会在她的脑海中乱窜,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
尽管安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安澜刻薄的话语,依旧让他的脸色难看阴鸷了几分。
“安澜!”安平低吼。
安家家主的威严,如何能被安澜践踏?即便安澜是他的女儿。
“安先生,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不过,不需要你的提醒。”
安家的人没有资格喊她的名字,尤其是安平,他更不配。
“安澜”两字,是花情起的,安澜代表盛世太平,而花情的寓意,也是一生平安,岁岁无澜。
而妹妹安宁,寓意与安澜一样。
美好的祝愿,却是最深的魔咒。没有一生平安,宁静生活,却一生颠沛,苦恼缠绕。
安澜的嘲讽让安平怒气横生,他有些歇斯底里,“安澜!我是你的父亲,对父亲,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父亲?”安澜冷笑,“你觉得你配吗?”
安平不说“父亲”这这两个字还好,说出来,无非像一根尖锐的银针,扎进安澜的心里,顿时化身刺猬,竖起全身的利刺,那是她的保护铠甲。
“安平,你让我感到恶心。”安澜报复一样,恶毒的话语说出来,顿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安澜!你个畜生!”安平被气得不轻,他除了破口大骂,无法做些什么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对安澜,他没有太多的感情,却对她的不尊重而感到愤怒不已。
安澜对安平的谩骂不以为意,“安先生,如果我是畜生的话,那么您是什么?老畜生?”
牙尖嘴利,伶牙俐齿,安澜向来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在谈判桌上一直保持不败的战绩了。
“我再说一遍!今晚回安家一趟!”安平被安澜气的脸色暗沉阴鸷,他的手狠狠地拍在书桌上,青筋暴起,那种感觉,像是随时都会爆炸一样,看得令人恶心与恐惧。
“再说一百遍都没问题!”
安平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想要反唇回击,却无话可说。
安澜的话语太过无所畏惧,太过犀利,一时之间,他除了生气和愤怒,竟然没有第三种情绪。
“安先生,如果没事的话,那就结束通话吧!”她没有时间陪着他讨论这种没有结果的话题,那是在浪费时间。
“等等!”安平制止,他平息了几秒钟,勉强压下心中横生的怒气,“回家!我有东西给你!”
“很抱歉,您的东西,我不需要!”安家的东西,她还怕脏了手。
从头至尾的忤逆,安平的耐心已经完全没有了。
“是你妈的遗物!”
没有丝毫犹豫,安澜答应,“我会准时到达的!”
话音落下,她直接按了通话结束键。
安澜用双手捂脸,一种脆弱无助的情绪缓缓流淌出来,在狭小的空间中,尤显孤独。
安平结束与安澜的通话,阴鸷的脸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滴下水来,黑中透紫。
阴冷的视线,好似眼镜蛇淬毒的獠牙,蛇信子嘶嘶吞吐,不自觉间便人毛骨悚然。
叩叩!
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中略显阴沉。
“进来!”
获得首肯,轻轻推门,安城进来,恭敬颔首,“父亲。”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安平坐在书桌后面询问。
“父亲放心吧,已经妥当。秦家秦文彬答应与我们合作,会给安氏方便的。”而许家,与安家是姻亲,自然与安家站在同一阵地。
“嗯。”安平点点头,被安澜激起的沉怒消减了不少,“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人抓到一点把柄。”
“是!”
现在,警方和军方都盯上了安家,而长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底下的人折腾,想到这里,安平不禁谨慎万分。
而且,叶辰歌和sk集团似乎也掺和了一脚,安澜跟叶辰歌,关系匪浅。
安平微微眯眼,他可以不把安澜当成一回事,但叶辰歌,绝对是肉中钉骨中刺。
毕竟,帝都叶少的盛名,不是虚名流传的。
“你去调查一下安澜和叶少两人的关系。”思索了一会儿,安平用觉得事有蹊跷,必须小心谨慎。
“好,我现在就去。”安城转身欲走。
“不急!”安城制止,“今晚安澜要来,你去把当年花情的遗物整理一下。”
“父亲……”安城不解,花情的遗物,当年他的母亲许霞玲早就丢到垃圾回收站了,一件不剩,他到哪里去整理?
还有,不过一个安澜而已,不足以成大气候。
直到现在,安城一直对安澜的身份耿耿于怀,他并不相信安澜就是传闻中的安澜上校,银狐特种兵的队长。
“父亲,花情的遗物,已经没有了。”安城说出事实,真的一件都不剩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张照片证明花情的确存在过,否则好似真的如同梦一场。
安平叹了一口气,他拉开抽屉,从里边取出一个保存完好的密码日记本。
“这是?”
“花情的日记。”安平没有隐瞒,“我多次尝试打开,都没有成功。”
日记本的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密码本无异,但是没有密码却无法打开。他曾经尝试即便是破坏日记本,但终究没有成功。
所以,这么多年,安平一直不知道日记本中写了什么。
多疑猜忌,是安平的天性。如果不清楚日记本中所记载的内容,只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甘心。
既然他没有办法打开,或许安澜会有方法。
只要日记本打开了,安平的眸中闪过一抹晦涩阴沉得冷光,那么,安澜也就没有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
“父亲……”看着书桌上的日记本,安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但唇的话吞了下去。
安平绝对是独裁**者,安城其实并不敢与安平直接对上。
纵然两人是父子关系。
书房里简短的交谈,安城拿着那本日记本出来。
虽然谈话时间只有短短十几分钟,但安城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安平对安澜已经生出了难以容下的心思,所以,他不用再做多余的动作了。
“安澜……”安城桀桀冷笑,“戏台已经搭好,配乐准备到位,好戏,即将上演。我们,拭目以待了。”
*
海蓝咖啡厅。
同样的位置,同样悠扬舒缓的钢琴曲,同样暧昧浪漫的气氛。
一成不变的黑咖啡,安澜垂眸静坐。
芳菲落尽,枝叶肆意张扬着旺盛的生命力,葳蕤生姿。
安澜唇角的清笑,与风榭大街上的绚丽形成鲜明的对比。
眸色清亮,却没有温度。浅笑倾城,却疏离淡漠。
这样的安澜,遗世**,清华的气质倾泻而出,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氛,直到易容的到来才被打破。
“喊我来干嘛?”易容熟稔地坐在安澜对面地沙发上,同时打了个一个响指,示意咖啡厅侍者可以点单了。
卡布奇诺永远是易容的最爱,她喜欢浓浓的奶香味。
“容容,安平让我今晚回安家。”
“那老混蛋竟然让你回安家?”听到安澜的话辞,性格爽朗的易容轻轻拍案,“他还真是不要脸皮……”
话语嘲讽,一点都不掩饰。
正常情况下,放着女儿的面,都是夸奖人家的父亲,但到了易容这里,绝对是个例外。
这个时候,她不问候安平的祖宗十八代,已经很仁慈了。
安澜对于易容的激动,淡定得完全没有反应。
因为这种情况她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