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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人看出,妖舟这是要对他下手报复,当即攥着匕首,对准妖舟,说:“这是叶府,有诸多眼睛在看。你敢杀我,便是犯了弑父重罪!你你……你不得好死!”

妖舟眼神犀利狠辣,直勾勾地看着叶大人,说:“我不得好死?那是未知数。我掐指一算,你定不得善终!”

叶大人微僵。

妖舟继续道:“太子逼你筹备赈灾款,你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太子看走了眼,以为你顶多配合段明珠,不想你自有歹念。叶大人,这件事,怪只能怪你自己。”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继续伪善下去,不好吗?至少,我会让你衣食无忧,为你养老送走。”垂眸扫了一眼还在喘气的段明珠,“落得这般田地,苟活于世,可舒坦?”

叶大人看见段明珠那张脸已经没有了人莫看,看起来既恶心又骇人,当即打了个冷颤,绷着身体说:“我对你不薄,当初还有不杀之恩,你不可丧尽天良,如此对我。”

妖舟挑眉,道:“叶织章叶大人,你刚才还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你亲手杀了我姐,害母亲以泪洗面,此仇不报枉为人!”突然出手,袭向叶大人。

叶大人不会武功,却有反抗意识。他下意识将匕首向前送去,去刺妖舟。

妖舟一把夺过他的匕首,将其顶在了叶大人的脖子上,说:“和我动手之前,是不是得先动动脑子?!”

叶大人唯恐妖舟直接下毒手,忙劝道:“我真没杀你姐。那么小的孩子,何其无辜,我怎么忍心下手?”

大夫人厉声喝道:“住嘴!我亲眼所见,你溺死了我的孩子!”

叶大人感觉到脖子上的匕首往他肉里刺去,那种即将结束性命的恐惧感,让他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急于自救。他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原本是要溺死那孩子的,你吓得尖叫一声昏死过去,所以不知,那孩子竟然不哭,反而笑出了声。我……我害怕了……我把孩子扔在了一叶扁舟之上,任其自生自灭。真的,我真没杀她。”

这一次,妖舟信了叶大人的话。

大夫人也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转而就是一脸欢喜,嘀咕道:“太好了!太好了!阿舟,你姐姐没死……”微微一顿,眉头慢慢蹙起,眼神也变得阴沉恐怖起来。

大夫人走到叶大人面前,盯着他的脸,说:“那么小的孩子,丢在海面上,你这是让她喂给海鸟吗?!你……你真是畜生!太狠心了!”一个嘴巴子甩到叶大人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夫人尤不解气,对着叶大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起初叶大人不敢反抗,直到大夫人又去打他的脸,他才突然出手,去推大夫人。大夫人后退,险些摔倒。妖舟及时出手,搀扶住大夫人。

大夫人看着妖舟,催泪道:“他就是一个畜生!若非我知他心性,与你保持距离,他定要再起杀心。阿舟,娘是为了保护你,才与你刻意疏远,你可懂得娘的苦心?”

联想以往,大夫人对她不管不过问,若非出了大事,绝对看不见大夫人的身影。而今想来,还真是一种特别的保护方式。

然而,大夫人不知道的是,她想要保护的阿舟,已经死了。而今来的人,是她那个被丢到一叶扁舟上的大女儿。

妖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大夫人的脸。心中笃定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这一刻,她也变得十分茫然。若自己是大夫人的大女儿,那么,女魔头的女儿呢?死了?活着?在哪儿?

妖舟想,这个答案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解开,也许一辈子无解。她猜测了几种可能性,却更明白,世事无常的道理。就如同,她一直笃定是女魔头的女儿,从不曾有过怀疑。哪怕第一次见到与我长相一模一样的阿舟,也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妖舟对大夫人的感情是隔着距离的,哪怕她已经和她认识了三年之久。然而,此时此刻她还是要表现出感动的样子。哪怕心里掀不起太大的波澜,却也要配合着这场演出。因为,主角是阿舟,不是她妖舟。

妖舟抱住大夫人,带着哭腔喊道:“母亲!”

大夫人回抱着妖舟,已然落泪。

叶大人见没人管控他,便悄然向门外挪动脚步,想要开溜。

妖舟有所察觉,却没开口。

大夫人却支棱了起来,放开妖舟,扭头看向叶大人,呵道:“站住!往哪儿逃?!”

叶大人站定,不自然地回道:“这说得是哪里话?你我是夫妻。阿舟即便不是我的血脉,却也被我养了多年。养亲大于生亲,这是道理。”

大夫人说:“不用你在这里假仁假义满口道理。”看向妖舟,“阿舟,你现在有能耐了,就不可再任人鱼肉。杀了他,把所有活口全部处理干净,别留下任何把柄。”

妖舟:“……”

这一次,轮到妖舟不会了。

她自认为心狠手辣,但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大夫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真是寸草不生啊。若阿舟能有大夫人一半的狠心,也许会在帝京之中混得风生水起。不过,也许自己心中那份杀伐决断,更像大夫人吧。

不知为何,在妖舟心里,始终无法将大夫人当成生母。

妖舟对大夫人安抚道:“母亲,此事我会处理妥当,母亲无需操心。留叶大人一命,对你我皆有一层保护。”

大夫人听妖舟这么说,眼中有些不悦,却很快消失不见。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妖舟处理。

妖舟明白,大夫人不喜欢她这种留后患的做法,但她也不能为了大夫人满意,就处理掉所有目击者。

叶大人听见自己能活,立刻开始回血。他询问道:“确定不杀我?”

妖舟回道:“谁说过我要杀你?叶大人,我不会杀你,你得好好儿活着,证明我的孝道啊。”

叶大人有些蒙圈,不晓得妖舟这是何意?他若是真傻,才会相信妖舟的鬼话。

妖舟勾唇一笑,说:“你不用紧张,你好歹是朝廷命官,我直接杀了你,总是不妥的。”

叶大人被妖舟这句话说动,心中稍安,也就没了鱼死网破的想法。

然而,妖舟接下来的话,却令他遍体生寒。

妖舟从袖口取出一枚药丸,笑着说:“以后,你便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老老实实地当叶府摆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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