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时辰后,谢南带着两千负责保卫车队的联军将士,以及数百辆满载着钱粮的车马,浩浩荡荡地驶出了长河桥,朝着千韧州城的方向赶回。
“但愿马西平这个废物还能剩下一口气,否则还真不好向晔泰交代。”豪华车厢内,谢南把玩着手中的彩陶茶杯,心满意足地看着桌上的账单。
此行,他不光空口白牙的向荣睦所要了修筑郡道的一亿铜币的滞纳金,还得到了一亿铜币的特殊赋税,虽然距离晋升师相的位子,还有不小的距离,但他有足够的信心,在三年之内从荣睦那里得到剩余的一切。
“希望荣睦这小子最好不会骗我,不然我会让晔治德好好照顾荣家人。”谢南放下茶杯,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发现那儿空空如也,心头一惊,很快想起了荣睦在自己临行前,表明上以压制马西平为借口,实则想要研习仿制,借走手持火铳的事情。
“呵呵,此事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谢南随手来开抽屉,打开一只装满金锭的木盒,脸上的忧虑,旋即变成了贪婪,喃喃自语道。“宗晟炎的命为何如此只好,生的那个傻儿子,居然还能找到金矿,真是傻子头上有晴天!”
……
坝阳河北岸,站在了望台上的晔治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先前的那几声轰天铳发出的巨响,宛若鱼钩上肥美的蚯蚓,让他兴奋不已,差点就下达了进攻的军令。
可谨慎的房林却以城中地形复杂,不便展开阵型进攻为由,硬生生的拒绝了,所以只好望眼欲穿地盯着霸阳州城,想要获取更多的消息,但他既没有望远镜,也没有超能力,只能干着急。
“禀报父王大人,聂逊突袭了千韧州联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谢南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拿走了皇族契约中的钱粮,就动身返回千韧州城了。”
晔雨曼妙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了晔治廉的身后,恭谨地施了一礼,清冷的脸上涌起了一抹无奈。
“这是为何,难不成荣睦使出了什么阴谋诡计,能让谢南和马西平屈服!?”晔治廉扭过脖子,极为吃惊地等着晔雨,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问道。
“晔雨不知……”晔雨微微颔首,躲过了晔治廉利如白刃般的目光。
“肯定荣睦那小子又使出了利诱的招式,如同狡诈无良的奸商那般,迷惑了谢南和马西平这个两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愤怒冲昏了晔治廉的头脑,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栏杆,震得了望台都轻轻摇晃了几下。
“咳……”话音未落,晔治廉就剧烈地咳嗽起来,通红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只得虚弱地扶着栏杆,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父王!”晔雨惊恐地搀扶住晔治廉,从他的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塞进他的嘴里,轻抚着他的后背。
“我现在是看出来了,这霸阳州城,就如同一头正在茁壮成长的猛兽,在荣睦的饲养下,虎视眈眈地看着千韧州、瀑龙州和三湖州,要不了多久,便会将三州吞下,大有自立为王的气势,如若不将它控制在手中,别说是州王的位子,就连你这个郡王都保不住!”
晔治廉满脸希冀地盯着晔雨,挣扎着推开她的手臂,认真地看着晔雨,在确定她并未敷衍自己后,不禁长叹一声。
“老郡王,我部斥候刚刚打探到消息,谢南一行携带两亿一千六万百万斤的粮食和六亿铜币,半个时辰后,将会进入我军攻击范围,咱们该如何是好?”
房林站在了望台下,兴奋地握紧双拳,抬头对着晔治廉喊道。
“那一万五千千韧州联军可在阵中,是否还存有战斗力?”晔治廉连忙付下身子,开口问道。
“仅有两千将士随行,据我估计,应该是千韧州联军的精锐。”房林自信一笑,拍着胸脯道。“不过以我瀑龙州近卫军的战力,绝对可以轻松战胜,如探囊取物一般,得到大批的钱粮!”
“恭贺房州侯喜获天赐良机,只要得到这些钱粮,距离晋升二等州侯又将更近一步!”晔治廉闻言,立刻放弃了进攻霸阳州城的决定,转而先从千韧州开刀。
“只是……”房林恨不能立刻就骑上战马照办,可他还是本能地疑虑道。“只是此地乃属瀑龙州所治,若是动手的话,一旦走漏了消息,可就是内讧造反的罪过!”
“我等怎么就是内讧造反了,明明是剿灭与丘陵郡里应外合的叛徒,顺便缴获一些战利品而已!”晔治廉见房林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犹犹豫豫,顿时急得跳起脚来,恨不能抽他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清醒清醒。
“老郡王言之有理,本侯这就准备动手!”房林一筹莫展的脸上,突然涌现出狂喜之色,整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大喝一声道。“瀑龙州近卫军听令,速速列阵进攻!”
低沉的号角声随之响起,无数埋伏在草地和灌木的将士迅速现身,在战马的嘶鸣和铠甲的撞击声中,摆出了进攻的阵列。
……
“荣侯好算计啊,用钱粮让谢南变成一块肥肉,在晔治廉的面前招摇过市,勾起他的贪念,然后在此坐隔岸观火,坐享渔翁之利?”墨先生轻抚着胡须,望着河对岸道。
“老师过奖了,学生只是想要为霸阳州城争取到更多的发展时间而已,这才向谢南妥协。”荣睦微微一怔,似乎并没有料想到局势会发生突变,摇头笑着道。“本以为晔治廉打探到谢南满载而归的消息后,会来此狠狠地敲诈我一笔,却不想他竟然会心生歹意,干起了强盗的勾当。”
“哦?难不成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墨先生微微一怔道。“既然如此,为何荣侯还要执意留下马西平,以及一万三千千韧州联军将士,不将其一并送回,正好可以让他们两败俱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