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顾垣带着浓烈的温情,摸了摸她的脸庞安抚,片刻之后肃着一张脸,撤去身上宽大外袍,卷起袖口,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腕。
夏侯妙妙扯了扯嘴角,紧绷地身体微微松懈,其实,和顾垣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事关小命,还是无法全身心相信。
顾垣也知道,眸光闪过一抹受伤,抿着唇,小声安抚,一直到夏侯妙妙身体完全放松,他才试探着伸手,解开她的腰带。
层层衣袍散开,夏侯妙妙木着脸看着顾垣。
这人的脸上太认真,宛若做一件重大的事。
夏侯妙妙唇瓣动了动,道:“我相信你。”
顾垣愣了下,随即绷不住严肃的脸,笑了起来,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低声道:“我不会叫你失望。”
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夏侯妙妙闭了眼,周身防备完全消失,赌一把,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会有回旋的余地。
顾垣深吸一口气,手掌翻动,一股灼热感充斥掌心,夏侯妙妙猛然睁眼,惊讶道:“顾垣…”
顾垣笑了笑,“别担心,我自幼天赋出众,学什么都快人一步,这刚烈功法虽然只学几个月,精髓已领略贯通,现下足够用了。”
等到三伏天,功力只会更加深,到时候进行第二次、第三次治疗,自然得心应手。
夏侯妙妙眸光微闪,顾垣的内功平和,偏向柔和,现在却露出刚猛的气势出来,听顾垣的意思,这内功刚修炼几个月而已,想来是为了她的身体特意练的。
顾垣没再说话,先是在夏侯妙妙小腹处找出穴位,然后捏着银针,过了火,精准落下!
一股灼热瞬间顺着经脉流动,夏侯妙妙闷哼一声,额头渗出了汗水。
顾垣瞳孔一缩,似有痛苦之色,手下却半点不敢晃动半分,他小心翼翼捏着针尾旋转,引导内力进入穴道。
只一根针而已,夏侯妙妙满头大汗,第二针落下,夏侯妙妙全身变成红色,粉嫩白净细腻的小腹上密布汗水,顺着腰侧滑落,她咬着牙,头颅微微昂起,双手死死抓着身侧羊绒毯。
漂亮的酮体就在眼前,红润皮肤上染着晶莹剔透的汗珠子,美眸微微眯起,泛红的眼尾风华无限,微启的小嘴红艳似火,洁白修长的脖颈一览无余,一对肩头圆润饱满,再往下是要掉不掉的薄被,以及耸起的胸膛…
顾垣呼吸一滞,双眼漆黑一片,仿佛有万千波澜冲击着眼瞳,他很快调整过来,目不斜视的看着她的小腹,不去看小妖精叫他几乎承载不住的风景,余光忍不住落在那绷得紧紧的白净脚背,蜷起的脚趾头,寸寸往上,又白又直的双腿泛着不同以往苍白的粉红色。
顾垣很想随心所欲,却顾忌着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而生生忍着。
他深吸一口气,近乎咬牙切齿:“妙妙,你可不能对不起我。”
夏侯妙妙神情恍惚,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颤颤巍巍伸手,摸着他凝聚了汗珠子的下巴,艰涩开口:“好。”
顾垣毫不客气的蹭了她一手汗水,随即拉下那只爪子,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无视充满诱惑的酮体,将好不容易成型的内力一点点渡进穴道之中。
细针加到第六支,银针分布凌乱中带着隐晦的韵律。
了空大师称他是天才并且死皮赖脸地收他为徒弟,并不是空穴来风,不是看上他的身份,而是他自幼聪慧过人,无论什么,只要经过他的手,都很容易化为己用,他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包括不怎么感兴趣的医术,也是翻翻书就懂得治病,缺少的唯有实践。
妙妙是他第一个病人,纵然胸有成算,还是在多次练习过后才敢下手。
不是请不到了空大师亲自动手,而是妙妙是他的人,断没有叫一个和尚动手的道理。
……
“烦请通报一声,请四弟出来饮茶。”明诚晰发现一整天都看不到顾垣,连同那个风凌公子,宛若失踪了一般。
阿桑带着亲和笑容,拱手道:“抱歉三公子,我家主子水土不服,正休息,明日主子会请三公子饮茶。”
明诚晰露出担忧之色:“四弟身体不舒服?如此我更要进去一看究竟了,正好大朱通晓几分岐黄之术。”
说着就要迈步推门。
阿桑微微皱眉,正想告诉他,自家主子的师傅是了空大师,本身也是个大夫,不需要大朱打扰。
安杰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双手,一手按着阿桑,示意他稍安勿躁,笑容满面道:“三少爷可能不认识我,倒是我的不是,一路同行,一起吃酒饮茶的次数几不可数。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风晓,与风凌系出同门,第一次出任务,还请三少爷多多包涵。来来来,喝茶是么,我和你喝吧,往日里喝茶不少,略懂几分,四少爷水土不服就让他躺着去,我们说说话,互相了解,以便更好地完成任务。”
阿桑退了一步,正正好挡在门口。
明诚晰无法拒绝,只能开口道:“不如叫上风凌公子?”
安杰露出几分嫌弃,摆摆手,道:“风凌她最是懒惰,没睡到自然醒不会出面,恰好今日端午,刚饮了酒,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不理她,我们喝就好。”
明诚晰眸光一闪,一个水土不服,一个饮酒昏睡,未免太过巧合了。
他抬眼看着禁闭的房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隐能够闻到淡淡的药香,以及…浓烈的灼热。
正当他想凑近仔细辨别气味,安杰面带几分不耐烦,拖着人就走,口中不依不饶道:“不如饮酒吧,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端午佳节无法回家,便聚在一起过节了。”
两人走到主甲板上,就看到夏侯珂、荣坤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一张桌子上摆放酒肉,一盘子精巧粽子,小朱端着切得薄薄的牛肉从两人身边走过。
牛肉味钻入口鼻,纯正浓郁、醇厚绵长,蕴藏丝丝香辣,往日一闻就流口水的肉香,现在却是催命符,安杰面色一青,一手捂着口鼻,忍着腹腔翻滚的酸气。
安杰:“……”
忘了本公子不能吃肉了!
风雅提着水,看到面色铁青、随时可能弯腰狂吐的安杰,嘴角抽了抽,想着在京城时,得他多次照顾,她放下水桶,抬脚走过去。
风雅一掌拍在他的背后,安杰下意识瞪眼转头,风雅立刻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子,道:“风晓公子忘了持斋戒荤么?还是吃点甜粽子配清茶好了。”
安杰瞪着眼睛很想破口大骂,这死丫头下手一点顾忌也没有,粗鲁又彪悍,差点没把他的肺腑给拍出来。
只是还没骂出口,喉咙一紧,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喉管往下。
安杰口中的话跟着咽了下去,一股子舒爽清凉之感冲散胃部难忍的翻涌。
风雅擅长医术,用药材配置出来的药膳可口美味,想来给他吃的也是好东西,否则不会这么快驱散他不断翻涌的恶心感。
看在那丝丝冰凉的份上,他决定大方放过半点没有女儿家柔软的风雅。
明诚晰看了看风雅,那道跨过鼻梁的狰狞疤痕触目惊心,心思百转,他笑着说道:“为何持斋戒荤?恰好风雅公子来了,不如一起吃一盏茶?”
仔细回想,一路上走来,这位风晓公子似乎真的不曾尝过半点荤腥,甚至露出想吃又不敢吃的表情,想来真的是持斋戒荤?
倒是喝了几口酒。
不是他不想吃,而是当时的阴影一直延续到现在,只要闻到肉香,就忍不住想起肥硕灵活地虫子从嘴里爬出来,简直能叫人吐的昏天暗地,根本不敢入口肉类,总觉得喉咙发痒,就像那只虫子还在喉管里。
安杰木着脸,站直了身躯,扭头看到风雅笑而不语一派高人姿态,挥一挥衣袖,提着那只木桶走了,安杰目瞪口呆:“……”
礼貌呢?人家和你说话呢!
他转过身,苍白着脸,拱手一礼,满脸‘家里孩子不懂事,你多包涵’的歉意:“风雅她性子偏冷,三少爷莫要见怪,来,我们吃。”
安杰看了一下切得薄薄的肉片,一股子酸气翻涌又压了下去,也就是在这一刻,所有的放不下,在一点点摒弃。
明诚晰脸色不太好,风凌三人待他都太过随意,完全不顾忌他的身份,就好像别人敬畏得不行的皇子身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夏侯珂等人陪在一旁,一行人说这话,却心思各异。
“放松点,我的内力灌注你经脉,不要抗拒。”顾垣面色惨白,气息深沉,他扶着夏侯妙妙坐在药浴之后,这是他和妙妙学的。
木桶下柴火还在烧着,不大,保持水温不掉,热气容易打开毛孔,吸收药汤中的药效,而他运用内力舒缓经脉,帮助药力进入经脉,引渡药力进入各处筋骨,达到祛除寒气的目的。
夏侯妙妙轻轻点头,之前一阵针扎酥麻痛苦,而现在她看到了好处。
穴道全开并不是好事,操作不当很容易出事,顾垣此人心细胆大,敢做的事自然早有应对之策。有他在一旁守卫,夏侯妙妙十分贪心的汲取汤药中的灵气,一股不算陌生的内力在她筋骨里流淌挤兑里面森冷冰气。
白白净净的姑娘,消瘦的身躯忽冷忽热,面容也是红红白白的变化着。
顾垣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她,这一刻,再美的风景他也能心无旁骛,半点失误也不容许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药汤里的黑色变得纯净,徒留药渣子孤零零落在底下。
顾垣往里加了药材,水就变成了黑色。
一直到准备的药材全部用完,夏侯妙妙睁开了眼睛,一抹不正常的红色在眼瞳里跳动,森冷、杀戮、震慑心魂。
她盯着顾垣:“啊垣。”
顾垣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给人把了脉,很好,脉象又沉稳了三分,他伸手将人抱出来,取了大毛毯裹住,转头抱着大木桶出去,再回来抱了干净的水进来。
“洗干净了睡一觉,我会守着你。”顾垣有些心疼得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因为排出体内的些许冷气,终于多了一点温度。
夏侯妙妙咧嘴笑,任凭顾垣将她抱进抱出。
突然觉得什么都不用干,被人这么伺候着也挺好的。
片刻之后,她眼瞳里的红色消失,恢复往日的黑白分明。
顾垣亲眼看着她喝了药,又重新把了脉,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刚放下心来,怀里的姑娘突然抱住他,用力在他胸膛蹭了蹭,软糯糯地道:“啊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顾垣面色一红,心里忍不住冒泡,“那就更喜欢我一点。”
得到的反应是怀里人轻笑。
端午过后,船上的人都发现了,四皇子顾垣和风凌公子更加亲密了,每每目光触碰,都给人一种缠绵悱恻之感。
明诚晰面色怪异,夏侯珂则黑了脸,他可是记得自家妹妹和四皇子有婚约的!
终于忍不住,夏侯珂堵了顾垣。
“四皇子,不知舍妹现在何处?”夏侯珂可记得他家妹妹被四皇子带着出京了,为何现在只有四皇子一个?妹妹去哪里了?
顾垣面带嘲讽:“你妹妹自然在你府中。”
“我是问妙妙!”
顾垣嗤笑,推开了他,漫不经心道:“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夏侯珂,是你们王府亲手斩断了这份牵扯,如此就不要再假惺惺的恶心人!”
夏侯珂一点点白了脸,怔怔的望着无边无际的水面出神。
若是他没有贪心得什么都想要,在知道三妹妹才是同胞妹妹之时就动手留下来,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的无可奈何?
顾垣回到船舱,看着笑嘻嘻的人,凑过去把人抱住,低声道:“不要别人了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夏侯珂会是好家长,却不是好兄长,妙妙,人不能贪心,有我一个就够了。”
夏侯妙妙点头:“好。”
她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正如顾垣所说,是王府不要她了,她也没必要扒上去,那个真正需要亲情的‘夏侯妙妙’已经不在了。
顾垣满意了,抱着人揉了一顿,“晚上想吃什么?”
水里最多的就是鱼,然而这片水域特殊,未免吃到不干净的鱼肉,一船的人都放弃了钓鱼打发时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