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被秦若捞出来后一直躲在秦家别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秦若说等帝都有关安家的风波渐渐平息之后再让她出去,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她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出门。
即使在这没有人气的别院里,寂寞无聊得她差点发疯,她也不敢出去。
由此,安娜对安澜的怨恨又多了不少。
深夜寂寂,树影摇落,偶尔有秋虫不甘的嘶鸣,寂静仿若恶魔之手,笼罩在整个别院上空,拿捏着空落落的心脏,孤独和悲凉齐齐袭来。
深深寂夜中,偶尔一缕极轻极浅的声音,都能听得特别清晰。
倏然,汽车低沉的呜咽声,穿过寂夜的包围,灌入耳蜗,安娜陡然露出惊喜的表情,过往避之不及的噪音,此刻在她听来不亚于来自天外的梵音天籁。
她随手丢掉抱枕,踩着拖鞋跑出去。
秦若恰好从车上下来,安娜便一把抱住她。
“若儿,你终于来了,可想死我了……”
秦若心底不屑冷笑,面上却一派温婉,她拍拍安娜的肩膀,“我们到里面说。”
随即她侧目对司机道,“在这里等我。”
司机慌忙答应,“是!”
安娜高兴不已地挽着秦若,一踏过玄关,她便忍不住询问,“若儿,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真的要疯了……”
“先不急,再过几天吧!虽然安家的事风头已经过去了,保不准有人会拿出来说,再过一阵子,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出去的!”
“好吧!”安娜顿时像只泄气的皮球,怏怏不乐。
秦若安慰她,“再忍耐几天,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到时候,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安娜睁大了眼睛,“若儿你……”
秦若手指勾勾眼角,妩媚风情,“没错!到时候就,我们要在安澜身上全部讨回来!”
“可是,安澜背后有银狐和叶家……”
“不怕!她背后有人,我们背后也有人……”
安娜看着她,有些不太相信,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也许,她潜意识就知道,即便她问了,秦若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在别院里待了不久,秦若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依旧不忘叮嘱安娜让她不要出去。
安娜越是被束缚越是无法出去,她对安澜的怨恨就会加深一分。
秦若眸中溢出得意而狰狞的笑,安澜,等着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
从君澜酒店回到浅水淇湾,一开门,叶辰歌就像禽兽一样扑上来,把安澜压在门板上深吻。
手十分不老实地在娇躯上游走,所到之处,烈火燎原。
“你……”安澜想要出声,不料却被叶辰歌抓住时机,舌探入樱桃檀口中,致命纠缠。
“停……”她想制止,话未出口,就被吞了下去。
今晚的叶辰歌太过热情,他像是一团火,仿佛要把她燃烧殆尽,化为灰烬。
衣衫开始凌乱,大手紧贴着光洁的肌肤游走,安澜阵阵战栗。她像是大海中浮沉的一叶扁舟,风雨交加,她只能紧紧攀附着叶辰歌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唔……”
唇齿间只能溢出单字音节,她仿佛退化到失去语言功能的原始人类,只有**肆虐,她的大脑和理智被**控制,她只能不由自主地随之沉沦……
一方**初歇,安澜就仿佛是刚从水中捞出的一样,香汗淋漓,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妩媚艳绝的风情,颦蹙之间,有种让人分分钟化身为狼的妖娆气息。
她双腿发软,只能借由叶辰歌而站,眉眼里荡漾出无限的春情,她是一朵任由采撷的艳丽玫瑰。
额头相抵,叶辰歌平息着自己肆虐的狂野气息。倏然,他低低笑出声来,声音带着几许喑哑的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磁性而又魅惑。
安澜有些恼羞成怒地捶打他的胸口,她不满控诉,“你是被禽兽附体了吗?”
不等进入卧室就耍流氓,而她竟然还让他得逞了,就在客厅里,靠在门板上……
安澜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她觉得以后不能好好的看待这扇门了。
叶辰歌没有像以往一样在话语上调戏她,也没有接口,他只是笑,眉目染上笑意,幽深的眸中也含着笑。
安澜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喂!你怎么了?”大概是因为惊恐,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情事之后,安澜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无端平添了几许风情。
叶辰歌倏然敛去笑意,幽深的眸仿如夜一样漆黑,深不见底。
安澜在其中看到了一种绝对的占有和狂野的气息。
她没来由地有些害怕,她想要逃,然而叶辰歌却箍得太紧,她挣扎了一下,竟然纹丝不动。
下一秒,她再次被占有。
又是一阵猛烈的进攻,扁舟风雨飘摇,无所倚仗。
意识迷糊中,安澜觉得,叶辰歌肯定是受刺激了,不然他一定不会如斯禽兽。
禽兽,真的是禽兽,禽兽不如!
这一夜,安澜不知道叶辰歌来了多少次,他们转战阳台,浴室,卧室……
叶辰歌好像走火入魔一样,他仿佛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的要她。
昏昏沉沉之际,安澜好像听到叶辰歌覆在她的耳说话,可到底说了什么,她却不知道。她想询问,无奈太累,眼皮紧紧粘在一起,嗓子沙哑疼痛,仿佛冒烟了一般,她无力张口询问……
直到东方黎明初露,叶辰歌才紧紧拥她入怀。
“澜澜,我们要个孩子吧……”
望着安澜因为极度疲惫而安睡的容颜,叶辰歌声音沙哑低迷。
粗砺的手指轻轻摩挲怀中娇嫩的容颜,他喟然叹息一声,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慌,像是潮水海啸把他淹没。
他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用一个孩子来套住她。
然而,她的身体,能不能拥有孩子,还是一个未知。
他不想给她压力,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或者说是暗示。
曙光来临际,黎明前总会有最黑暗的时刻。如此,刺破黑暗释放光明之后,才会霞光万丈,波澜壮阔。
叶辰歌不能确定他的妻是不是就像此刻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浴火重生后化作九天的凤凰,天际翱翔。
拥着怀中人儿的手臂再次紧了几分,安澜发出一声不满抗议的嘤咛声,她浅浅咕哝了一声,靠在那宽阔而温暖的胸怀中再次沉沉睡去。
当黎明的利刃终于撕破了黑暗的幕布,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绽放出明媚的笑脸时,秋夜寂寂被秋高气爽所渲染,露珠悬在秋叶上,欲滴而晶亮,阳光折射下悠悠闪熠,仿若远古时代最精粹的琥珀。
鸟啼欢唱,歌颂着这收获丰硕的季节,春华秋实,丁丁叮咚。
昨夜纵情过度,安澜难得没有在第一缕阳光照耀的时候睁开眼睛。
她翻了个身,大概是觉得阳光刺眼打扰了她的睡眠,把脸埋在那温暖的胸口,接着睡了过去。
早在安澜动了那一下时,叶辰歌就醒了。他拍拍安澜的后背,就像哄女儿一样,温情脉脉,眉宇间尽是融不化的深情眷恋,缱绻柔光。
床上太美好,尤其是娇妻在怀的时刻,叶辰歌十分贪恋这种温暖,然而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贪恋,陪着安澜躺了一会儿,他便悄悄起床了。
随手扯过扔在地上的黑色睡袍披上,他去浴室洗漱,接着到更衣室换衣服。
一系列动作下来,总共不过十分钟地时间。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唇角擎着一抹笑,亲亲还在熟睡的妻子的脸蛋,帮她掖掖被角,这才走出卧室。
七点十分,简单地做好晚餐的话大约需要三十分钟,七点四十左右,正好可以喊他的澜澜起床。
系上围裙,那尊贵无比的气势仿佛被神奇的幕布遮掩了,眼角柔和的笑,让他看上去十分居家。
这样的叶辰歌,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从战场上杀伐决断中走出来的战神修罗,他温润如玉,如谦谦君子。
七点四十分整,叶辰歌准时出现在卧室中。
大床上,安澜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褪去清醒时的疏离和清冷,此刻的她乖巧的像只熟睡的可爱猫咪,时不时发出一声咕噜声。
叶辰歌附在她的耳边,看了她一会儿,即使舍不得喊醒她,也不得不喊醒了。
若是平时的话,他可以放任她多睡一会儿,然而这几天,外公外婆来了帝都,他们需要她作陪。
要是安澜知道此刻叶辰歌是这种想法的话,她一定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鄙视他,要不是昨晚他像一只禽兽一样不知餍足,她会睡到日上三竿还不醒?
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安澜的脸颊上,接着落在眉眼出,带着化不开的宠溺和温馨,叶辰歌的手指落在她精致的鼻间,他声音低沉磁性,“澜澜,宝贝儿,该起床了……”
安澜嘤咛一声,不动。
她的娇憨可爱彻底取悦了叶辰歌,低低清笑,他的心情十分好。
“外公外婆还需要你陪伴呢,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外孙女这么大了还赖床,肯定会笑话你的……”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叶辰歌勾着她俏挺精致的鼻尖,“起床,嗯?”
安澜睫羽颤动几下,眼睛终于睁开。
清眸中朦胧了一层水雾,袅袅聘聘,仿佛三月云雾缭绕的仙山,氤氲了这秀丽春色。
安澜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在叶辰歌怀中打了一个滚,嘴巴撅得老高,手指戳着某人的下巴,不满抱怨,“禽兽!”
绝对是禽兽!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禽兽!”叶辰歌话音拐一个弯,心情越发舒畅。没有哪一个男人,在早上被自己的妻子喊禽兽而令人高兴的事了。
这绝对是对他的百分百认同和赞誉。
安澜窝在他的怀里不动,也不说话,只用水澜的眼睛盯着他,叶辰歌突然有些不太确定了。
难道他昨晚真的太过分了,让自己的妻子受伤了?
不对啊,昨晚结束的时候,他特意帮她检查了私密处,发现除了红肿一点,根本没有受伤啊,况且他又帮她涂了药膏,休息一晚应该可以恢复的,不应该一点力气都没有啊!
叶辰歌把安澜此刻当成了浑身乏力,他微微愧疚。
抱着她的手臂越发用力,似是道歉一般,“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
安澜轻轻哼唧一声,算是对他的道歉和承诺应声了。
然而,不等她的心思婉转一分,叶辰歌接着道,“谁让我的妻子滋味太好了,身为丈夫,实在是停不下来。”
安澜白眼一翻,真不想理会这个无节操的男人了。
唉!脑仁疼!
时间差不多了,安澜不动,叶辰歌当起了二十四孝好老公,亲自伺候着妻子穿衣洗漱,直到把她抱着走出卧室,走进餐厅,放在餐桌的椅子上。
安澜喜欢中餐,所以餐桌上都是中餐。小米粥,是叶辰歌自己熬的,而小笼包是小区里早餐店中买的,还有豆浆油条。
安澜不喜欢油条和豆浆,她总觉得油条和豆浆搭配起来有股怪味。
她吃了两个小笼包,喝了一碗小米粥,便不想再吃了。
叶辰歌微微蹙眉,对她的饭量有些不太满意,“再吃一点?”
安澜摇头,“不吃了。”
以往,她觉得这家小笼包很好吃,可今天早上总觉得有种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却不太喜欢。
叶辰歌眸色沉了沉,没有再劝说。他知道,就算他说破天,安澜说不吃,就是不吃。
他的妻子有多难伺候,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叶先生深有体会。
收拾好餐桌,两人一同出门。
玄关处,叶辰歌主动蹲下身子给安澜换鞋,安澜眼眶微微红润。
一个男人,他可以宠你可以爱你,如果他愿意蹲下身体给一个女人系鞋带或者穿鞋的话,那么绝对是深爱。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蹲下,单膝跪在地上,从鞋架上取下一双运动鞋,亲手给安澜穿上,修长的手指捏着鞋带,翻飞之间,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便落于鞋面上。
“走吧!”叶辰歌起身,十分自然地捏捏安澜的脸颊,清浅的吻落在她的唇角,他牵着她走进电梯。
“今天就不要去军区了,好好陪陪外公外婆,晚上我来接你,怎么样?”
沉吟几许,安澜慌忙点头,“好……”
不知为何,今天早上醒来后。她特别感性,总是不经意间就会有小情绪出现,或是傲娇或是感动,她自己都难以捉摸。
在出电梯的那一刻,安澜突然感性地抱着叶辰歌的脖子,她闷闷道,“我不想跟你分开……”
反手抱着怀中娇妻,叶辰歌轻笑一声,“怎么突然这么有觉悟了?想要缠着我,嗯?”
一般男人绝对不喜欢粘人的女人。不过叶先生绝对是个例外,他恨不得他的澜澜一天二十小时缠着自己。
本是调侃,可他没想到,安澜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嗯。”
叶辰歌扶额低笑,这会儿可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拒绝?
他可不想。他恨不得让安澜待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抬眸之处便可看到。
同意?
外公外婆在帝都,他可能不能霸占着他的妻。
“乖,等外公外婆离开,你再陪我,嗯?”亲亲她的脸蛋,叶辰歌打开车门,让安澜坐进去,然后亲自帮她系上安全带。
“嗯。”闷闷地应了一声,安澜有些提不起兴致。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慢慢滑入车流中。
君澜酒店坐落在帝都最美丽的长街——香榭长街上。此时枫树还竞相勃发,生命力十分旺盛,在绿叶中间偶尔夹杂着片片红叶,颇有艺术气息。
车子停在君澜酒店前,安澜解开安全带,她看了叶辰歌一样,清眸潋滟,溢着万种风情,她欲言又止,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直到安澜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大堂中,叶辰歌才发动车子离开。
转瞬间,柔和的表情凝成冰,冷厉如刀刃。
他拨通高棋的电话,“通知军部高层,召开紧急会议!”
那天会议被迫中断,很多事情来不及说,而今必须要下达下去。
*
八点左右,酒店工作人员正好上班时刻。
安澜直接乘坐电梯到达顶层,按响门铃。
花老夫人坐在餐桌前,十分不客气地命令看报的花老先生,“肯定是澜澜来了,开门去!”
花老先生二话不说,放下报纸起身。
打开门,安澜清冷的笑容便映入眼帘,就好像雪莲刹那绽放一般,清香四溢,顿时令人心旷神怡。
花老先生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澜澜来了。”
“外公。”清清淡淡地喊了一声,软糯清晰。
“澜澜来了吗?”花老夫人惊喜地呼喊,“澜澜,到外婆这里来!”
花老先生让开路,安澜走到饭厅里,花老夫人招呼她,“澜澜,你陪外婆再吃一点,你外公那个老家伙不陪我。一个人吃饭好无聊……”
即使看到桌上的餐点,安澜便没了胃口但她依旧不想让老人家失望,便应声道,“好。”
花老夫人一个劲儿招呼她,什么面包土司果酱,小笼包豆浆油条全部推到她面前。
“澜澜,多吃点!”
“好。”硬着头皮多少吃了一点,便再也吃不下去,她便放下筷子。
花老夫人蹙眉,“怎么吃这么点?”
刚刚辰歌明明打电话说澜澜早饭吃得不多,让自己劝她多吃一点的,这会儿吃倒是吃了,然而又是一点点。
花老夫人突然觉得无比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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